又点开了他的相册。
他很少照相。高中时拿到第一部手机,这么多年来他的相册里也就存了一两千张照片,不少还都是工作邮件的截图。
没往上滑多久,冷不防看到了我自己。
我心里一跳,从沙发里坐起来,将手机屏幕光线调亮。
照片是于夏天拍摄的,照片中的我坐在医院门口的石阶上,头上缠满纱布,对着镜头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这是一年半以前的事了。
当时我被来cici闹事的客人拿啤酒瓶敲破了脑袋,我和韩晓昀在医院门前等出租车时,他为我拍下了这张照片。我以为是为了留下我的黑历史,没想到是为了给池易暄打报告。
这样丑的照片,我哥却保存了下来。
我的心跳得厉害,像有人在打鼓,敲得我五脏六腑都打颤。
我握着他的手机快步走到卧室前,我想要进去,想与他接吻,吻他的耳垂、汗湿的发梢,却怕我的想念也成为他的负担。
我已经离孩子的年纪太远,新的一年又要到来。即将长大一岁的我,能给我哥带来什么?
最终还是没忍心推开门吵醒他。我默不作声地将厨房里没喝完的半箱啤酒尽数扔进楼道的垃圾桶,再洗碗、收拾灶台,开始为他备饭。
做了两道简单的家常菜。没开油烟机,只推开厨房窗户。出锅后装进饭盒盖好,拉开冰箱门,感应灯随即亮起,照亮了中央的方纸盒。
新鲜出炉的饭菜隔着铁饭盒烫着我的掌心,我想要笑,却被苦涩填满。
那是一只六寸的巧克力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