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确实不干了。 这确实不好狡辩,颜与鹤沉默了几分钟,正当警方以为他说要见律师时,就听见他说:“我要见连亦白。” 任义:“他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人。” 颜与鹤当然知道连亦白的身份不一样。从他回到连家到现在,他总共就见了他三面。那个人夺了他的人生,过着万人敬仰的日子,他怎么甘心? “所以他不来我就不说。” “他来了你要说什么呢?” 夏渔没忍住开口:“让他看你是怎么变成法外狂徒的?” 好扎心的话。 颜与鹤感觉膝盖中了一枪。 “你说你这是何必呢?他是有名的数学家,你虽然曾经是大明星,但以后就是监狱常驻人员了,你不觉得落差很大吗?” “……” 任义想要打断夏渔,但出于对她的信任,他还是保持旁观。 “要我说,你还是早点坦白,这样我们可以好聚好散——就算你不说,查一下你的手机不就人赃俱获了?” 早点招供她还可以赶下个场子。 夏渔循循善诱:“你也别太担心,你不会是一个人,会有人来陪你。” 你的两个亲堂兄会来陪你。 不知道是哪句话戳到了颜与鹤的心窝子,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时,他妥协了:“我要见连强泉。” ……换个人见是吧。 夏渔看向任义,任义没有第一时间同意,他起身推门出去,打算和同事商量一下。 见一面也不是不可以。 傅松声想到连家的情况,总觉得连家整个家族都不太对劲,要是连强泉能来的话,他们也可以近距离观察一下。 但是连强泉拒绝了。 ……拒绝了。 虽然给亲生儿子请了律师,但得知亲儿子要见自己最后一面——审判之前是无法再见面了——连强泉果断拒绝了。 夏渔感觉颜与鹤会破防,于是换了宿游进去,她坐在沙发上和段淞墨聊天。 “你是连强泉请来的吧?他既然都请了你,为什么不愿意来见他的儿子?” 段淞墨一只手翻看着手提包里的资料,一只手支着下巴说:“请律师只是为了表示他对儿子的看重,但他其实对这个儿子持有可有可无的态度。” 很绕的一句话。 夏渔:“你能不能说明白点?” 段淞墨是一个脾气不错的人,他就真的换个说法又说了一遍:“连老先生只是在做戏给人看,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他为什么要做戏?”
“我只是一个小律师,不知道大人物是怎么想的。” 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夏渔将视线集中在他的资料上:“你在想该怎么给颜与鹤辩护吗?” “他的案子不急。”似乎是知道她要继续问,段淞墨补充了一句,“我在看顾泽漆的案子。” “他死刑不是板上钉钉吗?” “也要走程序。” 也是。她是玩家,当然知道顾泽漆是凶手没跑了,但是现实中不一样。法院没有给他定罪,他拥有这个权利。 “但是他不是孤儿吗?谁替他请的你?” “你可能不认识。” “我说不定认识。”夏渔不清楚这行业有没有保密协议,“不能说吗?” 段淞墨看了她一眼,眼镜的金色链条顺着他的动作滑落,他到底是说出了一个名字:“兰归鹭。” 嗯, 兰归鹭。 她室友的名字。 这两人有交集?夏渔想不通,问:“她请你的时候有说什么吗?” 段淞墨:“收钱办事,无需多问。” 干脆直接问室友好了。 夏渔想到就做, 她立马给室友发了消息过去。室友可能在工作, 好半天都没有回复她。 她只好继续骚扰认真工作的段淞墨:“你知道祁嘉言、沈陆亭的案子是谁接的吗?” 段淞墨放下了他的资料, 用他那弯起的眼睛看向了夏渔:“也是我。” “你接这么多案子?” “只要不是同一天开庭我都能应付。倒是你, 短短一个月送这么多人进去才是好本事。” 段淞墨已经和几位当事人聊过, 从他们的口中知道了“夏渔”这个名字——他其实不是很想知道抓住他们小辫子的警察是谁, 但架不住他们在述说过程中多次提到了同一个名字,并且情绪十分外露。 于是段淞墨私下调查了一下这个警察。孤儿院出生,一路顺风顺水地考上警校,年纪轻轻就成为了特调组新人,她的为人和能力在老师同学和罪犯中有口皆碑。 怎么说呢?各种意义上都是好手段。 再加上许多案子都由她经手, 段淞墨有理有据地怀疑她有问题。正常人怎么会遇到这么多离谱的事件,极有可能是她在自导自演——自己制造案件, 自己侦破案件, 获得声望与资历。 夏渔:0o? 虽然他夸她她很高兴, 但是, “你为什么一股子阴阳怪气?” 挺能装的。 段淞墨微笑:“你的错觉。” 夏渔试图从他眼睛里看出什么,但他不知道怎么做的, 愣是没有露出眼珠子。 算了,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室友的事情, 但室友没有回复她,夏渔就只好去看颜与鹤是如何破防的。 颜与鹤确实有一点点的崩溃, 但也只有一点点。毕竟他早就知道比起他, 连强泉更在意连亦白——即使连亦白是个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