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不算是一种报应循环。 大部分人都觉得老厂长的女儿是龚昶害死的,前妻的表亲戚也是这么认为的,每年都会来闹事。 前不久他们才来闹过。 “能给我们一个联系方式吗?” 龚淄写下一串电话号码:“这是他前妻表侄的电话,他现在在钟灵市送外卖。” 陈寄书看了一眼,记下号码后把纸条夹在笔记本里。 “你之前提到龚昶喝醉酒,向你们透露出有对被烧死的夫妻是被韦圭害死的?” “是有这回事。” 上次那个女警问过,龚淄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那对夫妻一个叫夏守仁,一个叫夏有容,夫妻俩姓氏一样。” 夏渔一愣。 “韦圭也是吃绝户,但他胆子比较大,前妻父母在就敢出轨。我也是听我父亲说的。”龚淄说,“他俩也是倒霉,他们每天都会检查完工厂的安全情况才离开,这就撞见了韦圭出轨并与他人合谋计划谋杀前妻一家的场面。因为出了夏氏夫妻这档子事,韦圭就不敢下手了。” 说到这里,龚淄压低了声音:“我只是怀疑哈,当年韦圭合谋的对象就是龚昶,不然他怎么知道那么多?提到韦圭不敢下手的时候他还非常气愤,仿佛错失机会的是他自己。说不定两人约定交换杀人,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夏渔觉得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听说夏氏夫妻还有一个孩子,说不定那孩子来复仇呢。”龚淄信誓旦旦,“不然为什么凶手对龚昶的情况那么了解?除了龚昶前妻的亲戚,我就只能想到夏氏夫妻的孩子。” 如果夏渔不是夏氏夫妻的女儿,她一定会赞同他的话。 听到他的编排, 本来只是安静做笔记的夏渔跳出来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个孩子有问题吗?” “有啊。应该是个儿子,他前不久还打电话问我相关情况,我全说了。”龚淄很诚实, “不管是谁来问我我都会一五一十地说完整, 万一龚昶就死了呢?” 好有个性。 就是她什么时候变成男的了? 陈寄书眯着眼睛:“你说, 夏有容的……儿子打电话问过你?” “我猜的, 听声音挺年轻的, 他一来就问夏有容, 不是她儿子为什么会问?听说这孩子被送去福利院了,说不准听到谁说到龚昶就来报仇了。” 龚淄经常给别人讲龚昶的坏事,主打一个广撒网,万一有人能够整治一下龚昶呢? 陈寄书要来那个号码,看前缀是他们和平市的电话。他把两个号码都给傅队发过去, 再让龚淄带他们去工厂看看。 龚淄是龚昶唯一的孩子,继承了他爹的工厂, 他现在就是老板。 他二话不说就带他们过去。
龚昶遇害地点在工厂和家中间的位置, 他是在回家途中被袭击的。要不是傅队半夜闲逛到这里, 他估计得在这空地上躺到中午。 路上的碎石和杂草都被凶手清理过, 丢进了一旁的水沟里,绝不留下一点生物痕迹。 龚昶是在昏迷状态下被勒死的, 挣扎力度不大, 因而现场很干净。 现场还有几个同事在勘察, 力求找到一丝痕迹。 陈寄书同他们交流几句后,就跟着龚淄去了工厂。 工厂烟囱林立, 黑烟升起。 门口有几个孩子跪在地上拍纸片, 手掌用力拍击地面,让卡通纸片翻面。 有个孩子趴在墙上倒数, 剩下的孩子四散开来,这又是在玩捉迷藏。 龚淄介绍说:“这是工人的孩子,今天周末,孩子没人带,他们就带到这里让他们自己玩。” 虽然龚昶刚死不久,但大家都觉得凶手干得好,因而没有什么恐惧情绪,依旧该干什么做什么。 “这些孩子每天都在这里?” “之前龚昶活着的时候不允许这些孩子在工厂门口晃,所以他们都是在那边的场坝里玩。” 龚淄指着另一头,“离这儿不算远,工人下班的时候就会带他们走。” “那加班的工人的孩子怎么处理?” “让工友帮忙带一带,大家都是一个厂里的同事,带个孩子而已,不难。” 所以这些孩子不会在这里逗留,更不会与凶手有所接触。 龚淄不知道陈寄书问这个问题的真实目的,他说完这些话,不由得感叹了一句:“幸好当年有钟市长她们,不然就算是工友也不敢交给他们带。” 当年情况比较严重,大部分人都不会选择加班,钱哪有命重要。这也是为什么龚昶和韦圭会选择在厂里密谋——工人都走了,这里很安全,不会被人听到。 但夏有容夫妻比较严谨,他们每天走之前都会检查一遍机器,因为之前出现过机器没关导致工厂爆炸的事故。 当时老厂长还在,夏有容夫妇只跟老厂长说过他们的行为,韦圭并不知道。 “这两夫妻为人挺好的,就是亲戚不行,老是上门来闹。也多亏他们闹,不然韦圭是一分钱都不会赔偿的,毕竟当年那个环境,他们又只有一个几岁的孩子。” 龚淄摇头叹息:“可惜这孩子,亲戚只拿钱,一点都不想管他。我要是他,长大后也想复仇。” 夏渔跟着点头:“你说得很对。” 父母被谋害,亲戚拿了父母的卖命钱而不管她,把她丢去福利院。那个年代的福利院,一不小心就成为了人口贩卖的养殖场,亲戚是一点都不管她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