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大家都误会大舅舅不是真心想交还兵符,就是以退为进啊,”江宿感叹,古代人想得真多啊!“自然,”夏璟麒解释道:“有兵符在,就有兵权,能号令兵马,连造反都可以,如此巨大的诱惑,正常人都舍不得交出去,”以己度人,觉得大舅舅不舍得兵符也很正常。只不过他们是亲眼见过大舅舅心死如灰的模样,知道舅舅很多不想打仗了。可是其他人不信啊。“夏璟竹的办法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也不会得罪皇帝,”江宿拿着信件晃了晃道:“不过,他好像很想做一个执棋人,”在宫中遥控一切,甚至帮忙说好话。他的棋子真不少。难怪在原来的历史里面,夏璟竹跟谢守思能斗个不分上下。彼此都是会算计人心的人。只不过,他们现在还很年轻,不是后世经历各种算计和危险之人。夏璟麒撕掉信件,“可,我不是他的棋子,我需要的也不是一个指挥我的人,若是他一直不明白这一点,以后也没有合作的必要的。”碎片丢入一旁的火炉内,烧成灰烬。“舅舅的意愿,我会帮忙,母后也应该帮忙。”是赵家束缚了舅舅,让舅舅不能跟家人团聚。那就让赵家放开舅舅,自由自在。“我支持你。”江宿微笑道。@@@@永安,赵婉意识到大哥是真的要交还兵符,不是假的。不是以退为进胁迫皇帝。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儿子快马加鞭送来的信件,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放大舅舅自由。赵婉的心腹在旁边道:“娘娘,如今陛下盛怒,不准赵将军收回兵权,若是您去相劝,陛下一定会迁怒于您。”“我何尝不知道,”赵婉苦笑。她本来跟皇帝的关系就不怎样。表面夫妻。初一十五,皇帝才会来凤翔宫。可是他们也没有什么交流,直接躺下歇息了。天下间哪里会有这样的夫妻?只有她跟皇上罢了。如今,她去相劝,皇帝可能以为她来示威呢。“娘娘,此事,您不方便参与。”心腹劝道。若是别人的话,她自然不管。可是儿子的要求,她不能不管。从前一直让儿子失望。如今要是还让他继续失望,将来他们的母子情分就名存实亡了。“本宫自有主意,你下去吧,”“娘娘……”赵婉冷下脸,“下去。”“是,属下告退。”赵婉看着上面陌生又熟悉的字迹,缓缓折叠收好,然后走到一个柜子面前,打开里面的抽屉。抽屉内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她打开盖子,里面是夏璟麒从小到大写的字帖。有一些是她让宫人悄悄收起来的。有一些是夏璟麒写给她的祝福语。儿子的字迹,越来越锐利了。字迹可以代表一个人的性格成长变化。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夏璟麒已经长大了。似乎也要高飞了。她小心翼翼地把信件放入盒子内,缓缓盖上。@@@@丞相府——
赵阁已经回到丞相府了。赵以德一改之前的脾气,让大儿媳妇赶紧张罗给大儿子吃喝。“瑞英啊,这次阿阁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们夫妻就好好团聚一下吧,过不了多久,他又要回北疆了。”果然是他看好的儿子。知道以退为进。这次主动上交兵符,不仅昌隆帝为难,不能主动接过,甚至还能留着赵阁,让赵阁继续镇守北疆手握兵权。呵呵。他们赵家会一直辉煌下去的。二儿子不中用没关系,外孙不听话没关系。只要有兵权在说,还愁谁会不听话。叶瑞英想起丈夫说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跟公爹说实话。丈夫能回来,已经是万幸了。她根本不想丈夫继续去镇守北疆。整个大夏皇朝又不是没人了。为什么一定要让赵家人去?兵权在手,皇帝只会更加忌惮赵家,难道公爹不知道吗?为什么如此沉迷权力?叶瑞英跟赵阁算是青梅竹马,年少就已经互通真心,成年便顺利结为夫妻,生活甜蜜。可惜,夫妻两人度过了短暂的甜蜜时光就分开了。如今丈夫能回来,还说以后都不走了,叶瑞英不知道多开心。对她来说,丈夫安然无恙才是最重要的,什么兵权,什么功名根本就不重要。如今公爹的态度,让她感到灰心。叶瑞英应诺后,默默地下去了,留下赵以德回书房思考接下来怎么办?一定要让自己这边的人施压,逼着皇帝把兵符还给儿子。之后,儿子继续去镇守北疆。这次大战告捷,皇帝不仅要嘉奖,还要晋升儿子的官位。赵家又要光宗耀祖了。太好了!赵以德兴奋得每晚都睡不着。他完全不清楚一向正直憨厚的儿子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么一个绝世妙招。本来,听到儿子手臂断了,他都失去希望,想要放弃大儿子。谁知道儿子不仅手臂没断,还做出惊人的举措,甚至打了胜仗。妙!太妙了!赵以德这几天兴奋得睡不着,一直跟自己的手下悄悄谋划,想要为赵家还有自己的势力多博一些前程。@@@@另一边,赵阁看着高大的儿子,心中愧疚不已,“这些年辛苦你一直照顾你的母亲了。”“父亲言重,孩儿没有习武的天赋,学问又不好,没能考取功名,让您和爷爷失望了。”赵续面带愧色。赵阁因为长年累月在外打仗,只有赵续一个儿子。连个通房妾室都没有。赵续是长孙,被寄予厚望。可惜,赵以德发现赵续学问做不好,武功学不好,完全就是一个庸才,之后除了打压跟失望,便不再关注赵续。赵续也因此更加自卑,没有任何建树。如今,赵续二十,没有功名,又没有任何出色的地方,还没找到一个适合的女子成婚。赵以德又觉得赵续是丞相长孙,不能随便娶一个普通女子。于是变成现在这样——高不成,低不就。赵阁拍了拍赵续的肩膀,“不是你的错,是为父没有好好保护你和你娘亲,”他回来后,发现妻子萎靡了许多,跟嫁给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那个时候,妻子就像一朵娇艳的花儿。如今,了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