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之上,俯瞰着大地。诺弥亚侍奉着她爱的王上,呢喃道:“王上?难道...您不想成为王吗?”不光是她的困惑,还有许多普通天翼种的困惑。苏羽手起刀落,斩断王权,撕碎冠冕的模样,虽然在她眼中很帅气,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苏羽笑了笑:“怎么会不想呢?”“人都是有欲望,有贪念的。”“我也一样,而且我的贪念说不定比其他人还更多一点点...我也想过,成为真正一言出而万国灭的王,你给我选的侍女都很漂亮,也许我也能体验一把酒池肉林,将她们全部收入寝宫去玩弄。”“但是呢...”苏羽仰头:“人之所以从野兽进化成了智慧生物,因为我们学会了克制,克制贪念。”“脑子里想想就行了,而且我也在一些敌人身上宣泄了这份贪婪和邪念,对自己人还是好一点吧。”“我啊,曾经也是被欺负的人...”“最开始只是不想当一个被看不起的普通人,再后来呢,只是想保护好艾莉娅不被那群家伙抢走...”“如果一开始就没有这么多黑暗与压迫,我和艾莉娅或许只是人类之中的普通一员,或许是小有名气的天才,但我绝不会去禁区,也绝不会遇见你们...”“正因为我知道被欺压的愤恨、无助、绝望和彷徨,我才不能允许这件事再次发生。”“如果我去那样子欺压别人,让别人给我跪下折辱尊严...那和当初欺负我的人有什么区别...那是在亵渎我曾经走过的人生之路。”诺弥亚似懂非懂。王上天生就跟别人不一样。苏羽低头道:“跟着我来起始之地...”“大家后悔吗?”苏羽有些担心这点。这场战争,天翼种出力最多,虽然艾莉娅在竭力用“不灭”给大家续命,依然不可避免的出现死伤。而且...对天翼种毫无益处。打赢了,也只能是战略意义上的有利,多了一个可以撤退的后方,并无实质上的收益。反正,不如去打打边缘之地找软柿子捏,还没什么伤亡来的划算。诺弥亚摇摇头:“不,不后悔。”“我不是替自己说,而是替大家说,没有一个天翼种会质疑王上的决定,大家都不是傻子,也知道我们的复苏会成为禁区的众矢之的,王上再给我们留一条退路...”“又怎么会有怨言呢?”诺弥亚低头,双手握紧道:“我听艾丝和安洁尔她们说过了。”“过去...天翼种背弃了古老的盟约。”“我,诺弥亚谨代表所有追随您的天翼种,我们将追寻王上直到天堂的尽头。”明暗色彩的光影弥漫暮色的黄昏。黄昏下。苏羽牵着她的手:“好。”“走。”“轻落!”山河龙星剑剑灵具现,操纵着山河剑,轻轻割开了空间裂隙,带着两人进入魔窟,跨越禁忌海,跨越天空与大地,来到尘封魔窟的边缘...此刻,两人立于禁忌海上。苏羽和诺弥亚戴上了魔女画皮...这海里有脏东西,苏羽担心展露自己的气息会被认出。轻落在不停吞噬名剑的过程中,已经从圣域遗物进化为圣物。具备了和死亡圣物·星杯相等的位格和力量。轻落颇为惊讶道:“哇,这里是怎么回事?”“明明千年前还不是这样的...”尘封魔窟的边缘,本来应该只是薄薄的空间能量层,寻常妖魔只要能跨过禁忌海就应该轻松进入。
苏羽和轻落只不过是来提前布置下足以稳固穿行的空间裂隙。结果...尘封魔窟的边缘,风沙漫天,风沙席卷起禁忌海水,海水凝聚成一堵无法跨越的叹息之壁。“怎么了轻落?”“总不能吹得这么厉害,连这一堵禁忌海水之墙就难倒你吧?”苏羽笑道。轻落瞥了他一眼:“哼,才不呢。”“要不是你太孱弱,我还需要特意跑过来吗?”“难倒是难不倒我,就是...”“若是禁忌海水是旁人有意布置的,我若破碎,就会被感知到,你可想好喽?”苏羽犹豫了一会儿:“想好了。”“击穿吧。”“躲在海水里的脏东西,就算他们不来找我,总有一天我要去找他们。”李家是代表着艾莉娅的一笔血债。那海水下是幻鸢的另一笔血债。每一笔血债,苏羽绝不会逃避,也绝不能退缩。“好!”轻落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操纵山河龙星剑对准了阻挡尘封魔窟的叹息之墙。“诺诺,传讯给沐颜她们,快速集结。”“是。”轻落附身进山河龙星剑剑内,回到苏羽手中。苏羽轻轻一划...“镇山河!”刹那间。禁忌海的海水被山河剑卷动,绵延数万里,流经上百个边缘之地,永恒宁静的禁忌海天翻地覆,那因为山河剑出世而逆流向天穹的海水顷刻间蒸发,紫黑色的雾气让任何接近的生灵转瞬被腐蚀...以尘封魔窟为轴,附近的六个魔窟,万里方圆,山河崩碎,高耸的山峦被催动天地的魔力卷成碎屑,奔腾的河流断流,海水汇聚。聚集碎裂山河的一击,猛然轰在阻绝尘封魔窟的障壁。“轰!!”尘封魔窟内。支柱家族们最后的精锐,以及圣域们猛然抬头望天。“怎么回事?”“这个曾经彻底尘封的魔窟,居然能被从外界侵入?”“圣域?不,圣域做不到这种事。”“天道?”“高祖?”事到如今,李家高祖也坐不住。老头的虚影浮现:“勿慌。”前些日,他勉强击退了魇蚀君...自然也有魇蚀君不想战斗到底,只想拖延的成分在,苏羽等人都撤退后,魇蚀君随手一击将他打飞后就走了。但这股力量...不像是那位魇蚀君的力量啊?更像是...“镇山河?”“衡阳,山河剑可还在人王殿之中?”李衡阳连忙道:“在的,高祖。”“二叔确认过,山河剑依然倒插于剑座之中啊。”怪哉...可这怎么看怎么像山河剑引发的异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