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临近。安国上下都洋溢在喜庆的氛围里。虽然外面还在打仗,但这并不影响安国百姓的心情。他们辛苦一年,供养安国运行,他们是安国最大的功臣,理应享受到富足和喜悦。安陆海广场年货大集,在爆米花的一声炮响中,开始热闹起来。卖爆米花的人,将第一锅出的爆米花,分给围观的孩子和老人。这种大方做派,为他拉来很多生意。尝着好吃,或者友爱互动的顾客,都会买上一兜子。冰糖葫芦,冻雪梨,盐卤豆腐,大年糕…年集上的叫卖声,不时充斥于耳。张月如将自己打扮妥当。她对着镜子照了又照。不可否认,一个月子下来,张月如丰腴了很多。她的下巴,有一点圆。“二嫚,我怎么胖了这么多?”“夫人,你这也是刚刚好,并不胖。”“哦”张月如心情还是有点失落。宋人不比唐人。唐人要丰腴,宋人要消瘦。她们痴迷于婉约和消愁。“莫道不销魂,人比黄花瘦。”李清照的词,也在安国流行。张月如平日里,是积极向上的性格。可午夜梦回时,她也有种惆怅。自己的男人,疆土越打越大。而他身边的女人,也越来越多。这刚刚来的三万两银子,来自辽国皇妃。虽然是亡国皇妃,但给张月如的冲击,十分巨大。张月如也有简单的想法。李师师是伶人,琼英是山贼,安心是落魄的草谷,这些人的身份,都不高。自己是寡妇,身份与众姐妹相当。但这个箫贵哥不同。她可是辽国皇妃啊。宋辽百年,宋国一直被辽国压制。每一个宋人心里都有点恐惧,有点意难平。张月如也是。她现在贵为安国王妃,可她还是觉得比不上箫贵哥。“唉”张月如叹息。“二嫚,你说我要不要减肥?”“夫人,双十儿还要吃饭啊。”张月如想了想,“二嫚,你说我要不要给双十儿找个奶娘?”二嫚略显惊愕。“夫人,这…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嗯”张月如明白二嫚的意思。“我明白了”她还是气呼呼的。不知不觉间,张月如也在改变。她偶尔也想过一过富裕的生活。尤其潘小安不在时。这更像是,张月如无声的反抗。张月如和二嫚来到集市。双十儿由李师师照顾。李师师属于看尽繁花,始得归。她对财富,地位,享受,已经做了勘破。比起张月如,她更愿过相夫教子,平凡的生活。李师师轻哼着戏曲,逗弄双十儿。她从双十儿的眼睛里,看到了潘小安的光。生命的延续,便是这么奇妙。李师师摸摸自己的小肚子。“臭小安,你啥时候能回来?”张月如上街,路过的百姓向她脱帽致敬。张月如热情的向他们打着招呼。人群里一个破衣烂衫的小伙子,目光盯着张月如看。“她倒是比以前富贵很多。”他还记得张月如刚进京时,是那么谨小慎微。而此刻,她是那么自信,那么落落大方。身份的改变,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精气神。
张月如逛了一会,她们什么都没有买。二嫚手里就堆满了东西。这是摆摊的商贩,送给她们的。不要谁的,就像得罪了谁一样。张月如拿出钱给商贩,他们死活都不要。张月如不敢在逛。她只能带着二嫚离开。二嫚对着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会意。别看这些侍卫多有残疾。但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经过战场的千锤百炼。小伙子刚一露头,就被侍卫们围住。侍卫们并没有下杀招。“你是何人,为什么跟踪王妃?”那人摇摇头。“我没有跟随,我是来找潘小安的。”侍卫头领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我帮你通报。”这是潘小安下的命令。不要阻拦见他的人。这些侍卫,都是潘小安的亲卫队。他们对潘小安的话,言听计从。“你去通报吧。就说我叫龙柔。”侍卫头领一惊。“可是宋国公主?”龙柔擦了擦脸上的灰。侍卫头领“哎呦”一声。“还真是公主殿下。”他在海州府时,曾经见过龙柔几面。侍卫头领赶忙把消息,报告给张月如。张月如急忙跑过来。“可是龙柔妹妹?”一句“妹妹”让龙柔,湿了眼眶。她从汴梁出来,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来到金州府。她的侍女,都累死在路上。龙柔孤身一人,漂泊无依。她不知道,潘小安会不会收留她?但她渴望这份自由。她不喜欢被束缚在皇宫内院里。“月如夫人”张月如一听,果然是龙柔的声音。她看见龙柔脏兮兮的样子,心疼的难受。“好妹妹,这里没有夫人。”她抱住龙柔。龙柔的衣衫单薄。龙柔的身体冰冷。张月如红着眼眶,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夫人”“好龙柔,叫我姐姐。”张月如把披风披在龙柔身上。龙柔的身体温暖。她的心温暖。回到安王府。二嫚烧水,让龙柔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她用的是张月如的浴室和澡盆。龙柔换上张月如的衣服。她又变得美丽高贵起来。只是脸颊皴裂,手有冻伤。“龙柔,不是我数落你。你这是没苦硬吃。你在东夷府那么久,东夷府的老人都还在。你只要说一声,东夷府的大海船,就能把你送到金州府来。”龙柔喝了一碗羊肉汤。她还想再喝一碗。张月如给她端上来一盘点心。“羊肉汤不能给你再喝,吃点点心吧。你饿得久了,不能吃太多。”龙柔乖巧的点点头。她吃了几根米果,喝了小杯牛奶。这才有了饱腹感。“夫…”龙柔见张月如要生气。这才赶忙改口。“姐姐,我想看一看赵家破碎的山河。”龙柔这句话说的有点,有点让人尴尬。赵宋百年,这片山河说是赵家的,没有一点错。“姐姐,你不要多心。这片土地几千年,诞生过很多朝代。山川不移,风物不改。唯德者方能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