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热气像一层湿透的厚毯子。
你蜷在吱呀作响的铁架床上,侧身朝着墙壁,意识在闷热里浮沉。
薄薄的棉布睡裙被汗水洇湿,贴在腰背间。
门锁传来轻微的“咔哒”声。
是谢忱回来了?
你懒得睁眼,只把脸更深地埋进枕头里。
不对。
那不是钥匙转动的声音,是硬物在狠狠踹击门板,木屑碎裂的刺耳声钻进耳朵。
你惊得从床上弹起,心脏狂跳。
门框处的木屑簌簌落下,那扇单薄的木门在一声更剧烈的爆响后,被整个踹开,歪斜地挂在铰链上。
光线涌入,勾勒出门口几个高大粗壮的身影,堵住了唯一的出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首的男人顶着一头刺目的金色短发,像一团燃烧的稻草。
他咧着嘴,露出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眼神像黏腻的爬虫,肆无忌惮地在你只穿着睡裙的身体上舔舐。
他身后跟着叁个同样凶神恶煞的男人,裸露的手臂和脖颈上爬满狰狞的青色纹身,手里提着明晃晃的砍刀和沉甸甸的棒球棍。
“哟嗬!”金发男人吹了个流里流气的口哨,目光在你因惊恐而微微起伏的胸口停留,“谢忱那个死衰仔,藏了这么靓一个马子?啧啧,真他妈的走狗屎运!”
恐惧像冰水兜头浇下,你浑身僵硬,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你想尖叫,喉咙却像被死死扼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你想后退,身体却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金发男人一步步逼近。
他猛地伸手,一把攥住你纤细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你痛呼出声,本能地挣扎。
“妈的!老实点!”
他恶狠狠地咒骂着,另一只手粗暴地揪住你散落在肩头的乌黑长发,狠狠向下一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头皮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你被迫仰起头,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他扭曲的脸凑得极近,嘴里喷出的恶臭气息几乎喷在你脸上:“再乱动一下,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让兄弟们轮奸你?”他狞笑着,目光扫过身后那几个同样露出淫邪笑容的男人,“保证让你爽到哭爹喊娘!”
你的挣扎瞬间停止,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一丝腥甜。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冰冷的绝望沿着脊椎蔓延。
他们把你从床上粗暴地拖下来,像丢一袋垃圾般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粗糙的麻绳勒进你细嫩的手腕脚踝,带来火辣辣的痛楚。
你蜷缩在墙角,像一只被拔光了羽毛的鸟,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压抑呜咽。
怎么会这样?
谢忱……他怎么会惹上这些黑社会?难道是他做事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那些男人的目光带着令人作呕的黏腻感,在你裸露的肌肤上游移。每一次棒球棍无意识地敲击地面,都像敲在你的心尖上。
如果谢忱回来……你不敢想象那画面。
他一个人,赤手空拳,面对这群拿着凶器的亡命徒……他会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都会死在这间弥漫着霉味和汗臭的屋子里,像两条无人知晓的臭虫。
一个念头钻入脑海——
门锁已毁,他若远远看到这里的异常……应该会立刻掉头逃走吧?
像丢掉一件麻烦的旧物。
反正……他早就不在乎你了。
这个念头带来的不是解脱,而是更深的冰冷绝望,如同沉入漆黑的海底。
---------
窗外的喧嚣从鼎沸的市声渐渐沉淀成模糊的底噪,霓虹灯的光晕透过蒙尘的窗,在墙上涂抹出光怪陆离的色块。
时间在压抑中流淌,金发男人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用棒球棍一下下戳着地面。
另外几人也显出疲态,靠在墙上或蹲在地上,只有那双双眼睛里的恶意和贪婪,像黑暗中窥伺的野兽,从未离开过你。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几乎要将你压垮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虚掩的破门被一只沾满尘土的军靴轻轻推开。
门口的光线勾勒出一个熟悉至极的轮廓。
他穿着那件熟悉的灰色T恤,深色工装裤,肩背挺直,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谢——忱!”金发男人像被注入了兴奋剂,腾地站起来,手里的棒球棍掂了掂,脸上露出残忍的快意,“扑街!等你等到老子脚都软了!”
他几步走到你面前,粗粝的手指再次狠狠揪住你的长发,将你半提起来。
剧痛让你眼前发黑,泪水汹涌而出。
他把你像展示战利品一样拖到谢忱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另一只手粗暴地扯开你睡裙单薄的肩带。
“啊——!”你失声尖叫,半边雪白的肩膀和锁骨暴露在污浊的空气里。
金发男人凑到你耳边,字字淬毒:“看看,你这马子,细皮嫩肉……老子还没玩过这种货色呢。”
他抬起头,挑衅地看着门口沉默的身影,“两条路,谢忱。要么,你自己剁叁根手指下来,”
他下巴朝茶几努了努,“家伙都给你备好了。要么……”他淫笑着,粗糙的手指在你裸露的肩头恶意地摩挲了一下,“我就在你面前,好好‘疼疼’她。你选哪样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断叁指?
光是想象那画面,指尖就传来锥心刺骨的幻痛。
你垂着头,泪水大颗大颗砸在地上。
他会怎么选?舍弃叁根手指?还是……
像丢掉一件旧物一样,舍弃你?
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门口的身影动了。
他沉默地走进来,军靴踏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没有看你,径直走到那张掉漆的茶几旁,拉过一张塑料凳子,坐了下来。
他伸出手,摊开在油腻的桌面上。
那双手,骨节分明,曾无数次温柔或粗暴地抚过你的肌肤,此刻平静得像两块等待雕刻的木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谢忱的声音响起,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断指。你们来。”
金发男人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响亮的狞笑:“有种!真他妈是条汉子!兄弟们,伺候着!”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从后腰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脸上带着嗜血的兴奋,朝谢忱走去。
另外两人也围拢过去,目光紧紧锁住谢忱摊开的手掌,棒球棍垂在身侧,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反抗。
你死死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痛得无法呼吸。喉咙里发出破碎的气音:“不要……求求你……不要……”
是为谢忱求情?还是为自己即将目睹的惨剧哀鸣?连你自己也分不清。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瞬间——
“砰!”
震耳欲聋的巨响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凝固的空气,声音巨大得仿佛就在你耳边炸开,震得你耳膜嗡嗡作响,连心脏都停跳了一拍。
你猛地睁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金发男人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随即扭曲成难以置信的剧痛和暴怒。
他捂着左臂,暗红的血像喷泉一样从他指缝间狂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他半边身体。
“操你妈的谢忱!不讲武德的死扑街!我老大不会放过你……”他歇斯底里地咆哮,声音因为剧痛而变调。
咆哮戛然而止。
又是一声短促的“砰!”
金发男人的额头上,眉心偏右的位置,凭空绽开一个边缘焦黑的小洞。
他的咆哮声卡在喉咙里,眼睛瞪得滚圆,里面充满了惊愕、愤怒和生命急速流逝的空洞。
身体像被抽掉了骨头,直挺挺地向后轰然倒下,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慢放结束。时间流速骤然恢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操!”
“阿强哥!”
“砍死他!”
剩下的叁个男人从巨大的震惊中反应过来,脸上瞬间爬满惊骇和狂怒。
那个持刀的男人反应最快,咆哮着挥刀扑向谢忱,另外两人也抡起棒球棍,带着风声狠狠砸下。
谢忱依旧坐在那张塑料凳子上。
他身体甚至没有完全站起,只是腰腹猛地发力,带动上半身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仰倒,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兜头劈下的砍刀。
冰冷的刀刃带着死亡的气息擦着他的鼻尖掠过,削断了几根额前的碎发。
就在身体后仰的同时,他持枪的右手闪电般抬起、调整角度——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砰!”
“砰!”
叁声枪响,连成一声短促的惊雷,枪口喷吐着橘红色的火焰,在昏暗的室内刺眼地闪烁。
持刀男人的胸口爆开一团血雾,前冲的势头被硬生生打断,脸上狰狞的表情凝固,直挺挺地扑倒在茶几上,压翻了那个空荡荡的红色烟盒。
一个挥舞棒球棍的男人被子弹巨大的冲击力打得原地转了半圈,太阳穴处赫然一个血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最后一个男人刚举起棍子,子弹精准地钻入他的咽喉,他像只被割断脖子的鸡,嗬嗬地倒抽着气,捂着疯狂喷血的脖子,踉跄两步,重重撞在斑驳的墙壁上,身体缓缓滑落,在墙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浓烈的血腥味如同实质,瞬间塞满了狭小的空间。
温热的的液体溅到了你的脸上、手臂上。
世界陷入一片死寂。
谢忱缓缓站起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握着那把枪管还微微发烫的手枪,手指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
灰白的T恤上溅满了暗红血迹,像一幅诡异的泼墨画。
几滴粘稠的血珠挂在他线条干净的下颌,又顺着他流畅的脖颈线条滑落,没入衣领。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像结了冰的湖面,深不见底,映着屋内狼藉的尸骸和刺目的血迹。
那是一种你从未见过的冷,一种剥离了所有伪装的漠然。
他朝你走来。军靴踩过地上粘稠的血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你瘫坐在墙角,绳索还捆着手脚。
脸上溅到的血点带着温热,那腥甜的气息钻进鼻腔,让你胃里翻江倒海。
你看着他沾满血污的手伸过来,下意识地想往后缩,却动弹不得。
锋利的匕首轻易割断了粗糙的麻绳。手腕和脚踝被勒出的深红印痕火辣辣地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阿忱…”你抬起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你杀人了…怎么办…警察…警察很快会来的…”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你,眼前阵阵发黑。
你知道他该去自首,可是…...
谢忱的动作顿住了。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反而让那抹红色在他脸上晕染开,“别怕。”
“怎么会不怕!”你猛地抬起头,泪水决堤般涌出,声音因崩溃而尖锐,“你杀了那么多人!那么多!”
眼前的男人突然变得无比陌生,那张你曾无数次亲吻过的俊美脸庞,此刻沾满别人的鲜血,冰冷得让你心胆俱裂。
他沉默地看着你崩溃流泪,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掠过,快得抓不住。
然后,他猛地俯下身,沾着血污的大手捧起你冰凉的脸颊,深深地吻了下来。
这个吻粗暴、冰冷,带着浓重的血腥和硝烟味,瞬间夺走了你所有的呼吸和思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唇舌强势地撬开你的齿关,带着霸道的占有和宣告。
几秒钟后,他松开你,额头抵着你的额头,浅色的瞳孔近在咫尺,清晰地映着你惊惶失措的脸。
“我不杀他们,”他的气息喷在你脸上,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他们就会杀我,杀你。”
“他们和我,都是一种人。死不足惜的人。”
死不足惜的人……
这几个字像重锤,狠狠砸在你的心上。
你呆呆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
......这才是真正的谢忱。
他不再看你眼中的惊涛骇浪,迅速起身,动作利落地在房间里翻找。
他从床底拖出一个落满灰尘的背包,粗暴地将几件你的换洗衣服塞进去,又扯下墙上挂着的一件他洗得发薄的旧外套,不由分说地裹在你还在发抖的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宽大的外套带着他残留的淡淡的烟草气息,此刻却无法带来丝毫暖意,只有更深的冰冷。
他给你扣上外套最上面的扣子,又不知从哪里翻出一顶压得变形的鸭舌帽,戴在你头上,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你红肿的眼睛和半张脸。
“这里不能待了,”他的声音恢复了冷静,拉起你的手腕,“走。”
“去哪?”你被动地被他拽起来,双腿发软,声音虚弱得像蚊蚋,“警察……很快会找到我们的……”
满屋的尸体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像噩梦一样烙印在脑海里。
“我有办法。”
他攥着你手腕的力道大得惊人,几乎要捏碎你的骨头,拉着你,一步就跨过门口金发男人尚有余温的尸体,毫不犹豫地踏入了门外昏暗的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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筒子楼的楼道狭窄陡峭,光线昏暗,墙壁上糊着层层迭迭发黄的小广告,空气里混杂着油烟、尿臊和劣质香水的怪味。
谢忱拉着你,脚步迅疾而无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左拐,右拐,穿过堆满杂物的狭窄过道,避开晾晒在头顶、还在滴水的衣物,再钻入另一栋更破败幽深的楼宇。
脚步声在空荡的楼梯间激起回响,每一次都让你心惊肉跳,仿佛追捕者的脚步就在身后。
七拐八绕,不知穿过了多少条污水横流的小巷,避开了多少扇透着窥伺目光的门缝,他终于在一扇毫不起眼、漆皮剥落的铁门前停下。
他迅速掏出钥匙,精准地插入锁孔转动。
“咔哒。”
门开了。
他把你拉进去,反手锁上门,落下沉重的插销。
这间屋子很小,比你们之前那个“家”更小,只有一张铺着深蓝格纹床单的单人铁床,一张靠墙的旧木桌,一把椅子。
但出乎意料地整洁,没有堆积的灰尘,桌面甚至擦得发亮。
一扇小小的气窗对着另一栋楼近在咫尺的墙壁,透进一点微弱的天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暂时不会找到这里。”谢忱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响起,带着一丝疲惫。
他松开你的手,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半瓶矿泉水,拧开盖子,仰头灌了几大口。
喉结剧烈地滚动,水顺着他沾着干涸血渍的下颌流下。
紧绷的弦骤然松弛,巨大的疲惫和迟来的恐惧像潮水般将你淹没。
你腿一软,跌坐在冰冷的铁床边缘,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手腕脚踝被绳索勒过的地方传来尖锐的刺痛,脸上干涸的血迹紧绷着皮肤,提醒着你刚刚经历的一切。
那些狰狞的面孔、黑洞洞的枪口、喷溅的鲜血、倒下的躯体……还有谢忱那双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的眼睛……画面在脑海里疯狂闪回、重迭。
胃里一阵翻搅,你捂住嘴,干呕了几下,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谢忱……”你抬起头,泪水再次无声地滑落,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控诉和深入骨髓的失望,“你一直在骗我……从头到尾都是个大骗子……”
他灌水的动作顿住了,背对着你,宽阔的肩背线条僵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前你骗我说你是大学生……”你的声音颤抖着,“后来你骗我说你是给人家当保镖的……正正经经……根本不是!”
积压了一年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你是黑社会!你一直都在骗我!你把我从家里骗出来,就是让我过这种……这种人不人鬼不鬼、随时会被人砍死或者轮奸的日子吗?!”
最后一句几乎是嘶喊出来,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又反弹回来,显得格外凄厉。
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婴儿啼哭声和远处夫妻模糊的争吵声,透过薄薄的墙壁,提醒着时间还在运转。
谢忱的背影依旧僵直。
他缓缓放下水瓶,瓶底落在木桌上,发出轻微的一声“咚”。
他没有回头,沉默了足有半分钟。
“我出去看看,”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顺便买点吃的。”
他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那双浅色的眼睛,飞快地扫过你泪痕交错的脸,又迅速移开,看向紧闭的铁门。
“别乱跑,”他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生硬,“这里坏人很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他不再看你,拉开门栓,闪身出去。
沉重的铁门在他身后“哐当”一声关上。
筒子楼的隔音效果差得可怜。
隔壁婴儿尖锐的啼哭一声高过一声,像锥子扎着耳膜。楼下夫妻的争吵愈演愈烈,摔砸东西的声音、女人尖利的哭骂、男人粗俗的咆哮……
你抱着膝盖,蜷缩在冰冷的铁床角落,把脸深深埋进臂弯。
谢忱外套上残留的烟草气息萦绕在鼻端。
只剩下无尽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疲惫。
原来,那场不顾一切的私奔,那场以为能冲破牢笼、奔向自由和爱情的壮烈冒险,不过是从一个精致的金丝笼,跌入了一个更肮脏血腥、更看不到出口的黑暗泥沼。
你的恋人,他的世界没有阳光,只有血色和冰冷的枪口。
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曾经被你视为束缚和牢笼的家,那个有严厉父亲、有冷漠母亲……还有叶凛的家。
记忆中客厅里的温暖光芒,餐桌上精致可口的饭菜,甚至叶凛那双让你想要躲避的眼睛……此刻都变得无比清晰,带着一种遥远而奢侈的温暖。
泪水无声地浸湿了衣袖。
至少在那里,不用担心半夜被人踹开房门拖走,不用担心枕边人会突然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鬼,更不用眼睁睁看着温热的鲜血溅到脸上……
好想回家。
即使回去面对的是责难、禁闭,甚至是叶凛那让你不安的注视……也比此刻身处地狱边缘的恐惧,要好上一万倍。
意识在极度的疲惫和惊悸中渐渐模糊。
朦胧中,听到门锁再次传来轻微的“咔哒”声。
是谢忱回来了吗?还是……那些循着血腥味追来的恶鬼?
你分不清,也无力分辨,只是更深地蜷缩起来,像一只受伤后只想躲进壳里的蜗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开了。一丝外界浑浊的空气涌了进来。
脚步声靠近床边,带着熟悉的气息。
一个尚有余温的塑料袋被轻轻放在床头柜上,散发出叉烧饭油腻的香气。
你依旧埋着头,一动不动。
床边微微下陷。
他坐了下来,距离很近,你能感受到他身体散发的热度和浓重的血腥味。
沉默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
只有隔壁婴儿不知疲倦的哭声,穿透墙壁,一下下敲打着紧绷的神经。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你几乎以为他已经离开。
“吃饭。”他终于开口,打破了死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解释,没有道歉,只有这两个字。
你没有动。胃里空荡荡的,那油腻的香气却只让你感到一阵阵恶心。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阿瞳。”他再次开口,声音更低了些,带着一种艰涩,“有些路……踏上去了,就……回不了头。”
你没有抬头,泪水无声地滑落,洇湿了深蓝色的粗糙床单。
回不了头?是谁把你推上了这条不归路?
他的声音停顿了很久,久到窗外的霓虹光影又变幻了一轮颜色。
“……我只有这个。”
最后五个字,轻得像叹息,又沉得像空中坠落的石块,砸在这片令人窒息的寂静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文心中文小说https://m.wenxiuzw.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海风带着咸腥的湿气,刀子一样刮过你的脸颊,吹得额前散落的发丝凌乱飞舞,黏在早已被汗水浸透又风干的皮肤上。
这风,裹挟着盛夏尾声最后一丝燥热的余温,却吹不进你心底那片冰封的死海。
谢忱就坐在你旁边,肩膀挨着你的肩膀。
沉默像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船身随着海浪起伏,颠簸着你的五脏六腑,也颠簸着那些破碎不堪、无法拼凑的过去。
宽阔的海面在黄昏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安然的平静,深蓝蔓延到天边,与同样深蓝的天空模糊了界限。
偶尔有白色的海鸥掠过,发出几声尖锐的鸣叫,像细小的针,刺破这凝固的寂静,又迅速被巨大的海声吞没。
他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发紧,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希冀:
“阿瞳,到了那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的目光没有看你,固执地望着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仿佛那里真有一个看得见的彼岸。
“我们会有新的开始。我买一栋大房子,很大的那种,有……有那种整面墙的玻璃窗,阳光能晒进来。还有彩电,放你喜欢的电视剧。沙发……要那种软软的,坐起来很舒服……”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描绘着一个虚幻的未来图景,每一个字都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只在你心湖里激起一圈冰冷的涟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打断了他。
声音很轻,被海风吹得几乎散掉,却精准地切开了他编织的幻梦:
“然后呢?”你终于侧过头,乌黑的眼睛空洞地看着他线条流畅却紧绷的侧脸,“要怎么生活?靠杀人吗?”
男人的身体瞬间僵直。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弦在他体内骤然崩断。
他垂下了眼眸,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浓重的阴影,遮住了那双曾让你沉溺的浅色瞳孔。
良久,他才低低地吐出几个字,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
“我会……找个正经工作。”
你扯了扯嘴角,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没有回答。
找正经工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上沾过血的人,指缝里嵌着洗不掉的腥红,过往的阴影如跗骨之蛆,早已融入骨髓。
就像他自己说的,这条路,踏上去了,就再也回不了头。
.........
.........
“阿忱!不好了!豪哥的人追来了!”
阿祥的破锣嗓子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恐,他跌跌撞撞地冲过来,脸色煞白,手指颤抖地指向船尾方向。
谢忱猛地站起身,他脸上的所有脆弱和希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冰冷的警觉和凝重。
你顺着他森然的目光望去——
远处的海平面上,几艘速度极快的快艇正破开白色的浪花,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群,疾驰而来。
艇上人影憧憧,在渐暗的天色下模糊不清,但那一道道反射着夕阳余晖、属于金属枪管的冷光,却刺得你眼睛生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恐惧像电流瞬间贯穿全身,你几乎无法呼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手脚冰凉僵硬。
“带她进船舱!锁好门!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谢忱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是对阿祥说的。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弯腰抄起脚边一把沉甸甸的霰弹枪,金属枪身碰撞发出冰冷的脆响。
阿祥几乎是连拖带拽地将你往船舱里塞。
你像个失去灵魂的布偶,被他推进那狭窄、散发着机油和鱼腥味的黑暗空间。
舱门在你身后“砰”地关上,落锁的声音沉闷,像一口棺材盖上了盖子。
瞬间,世界被隔绝成两部分。
外面是地狱的交响乐。
“砰砰砰——!”
“哒哒哒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轰——!”
枪声毫无预兆地炸响,密集的像是鞭炮,却又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力量。
子弹撞击船体的声音是沉闷的“噗噗”声,夹杂着霰弹枪粗暴的轰鸣,还有快艇引擎疯狂的嘶吼,海浪的咆哮……
所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震耳欲聋的声浪,疯狂地冲击着薄薄的舱壁,也冲击着你脆弱的耳膜和神经。
你死死地捂住耳朵。
黑暗吞噬了视线,只有船舱缝隙里偶尔漏进一丝惨白的光,照亮了你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
怎么办?
怎么办!
你会死在这里吗?死在这片陌生的海域?
尸体沉入黑暗的海底,被鱼群啃噬,连名字都不会留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逃不掉了……
四面八方都是海,那些快艇像嗅到血腥的鲨鱼,你们这艘破船就像砧板上的肉。
他们那么多人,那么多枪……谢忱他们才几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
悔恨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你。
如果当初……如果当初没有被他那双深情的浅眸蛊惑,没有相信那些甜言蜜语,没有鼓起那追求所谓“自由”的勇气跟他私奔……
你现在只是待在那个冰冷的家里,或许不快乐,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蜷缩在肮脏的船舱里,等待着被子弹撕碎,沉入漆黑的海底喂鱼。
时间在枪林弹雨中变得粘稠而漫长。
你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是胜利?是溃败?还是……全军覆没?
只有那连绵不绝的枪声,是唯一的计时器。
你的指甲深深掐进手臂的皮肉里,带来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心底那片被恐惧和绝望啃噬出的空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然!
舱门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你惊恐地瞪大眼睛。
一道熟悉的身影裹挟着浓重的硝烟味和血腥气,踉跄着扑了进来。
是谢忱!
他半边身子几乎被暗红色浸透,黏腻的血液正顺着指尖滴滴答答砸在肮脏的舱板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角布满了冷汗,呼吸粗重得像破旧的风箱。
但他的眼睛,那双浅色眼眸,却死死地锁定在你身上,带着一种燃烧一切的亮光。
他甚至来不及喘息,就用那只没受伤的手,粗暴地扯开自己胸前沾血的衣襟,从最贴近心脏的内袋里,掏出一个东西,猛地塞进你冰冷颤抖的掌心。
你下意识低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张冰冷坚硬的信用卡。
深蓝色的卡面,烫金的英文字母,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微弱的光。
他猛地单膝跪在你面前,无视手臂伤口因动作撕裂涌出的更多鲜血。
他抬起那只染血的手,用尚算干净的指腹,轻柔地抹去你脸上混着灰尘的泪水。
他的脸离你很近很近,近到你能看清他浅色瞳孔里翻涌的浓烈到化不开的情感。
“阿瞳,听我说!”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咳出来的血沫,带着滚烫的气息喷在你脸上,“密码……是你的生日,一定……要收好!收好它!”
他用力捏了捏你握着卡的手,力道大得让你指骨生疼。
你呆呆地看着他,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滚落。
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他沾满血污的脸和那双灼热的眼睛在视野里放大。
他低下头,带着血腥和硝烟味道的唇,用力地印在你的额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触感短暂,却像烙印一样烫在你的皮肤上。
“别怕……”他的喘息更加急促,声音断断续续,却字字清晰,“你拿着钱……去大陆生活……那边……不会有人来追杀你了……”
他扯出一个极其难看、却又无比温柔的笑,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开,“你之前不是说……想离开家……在陌生的地方……过自由的生活吗?”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现在……你的愿望……可以实现了……”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积蓄着最后的力量,终于要剖开那颗他从未向你敞开过的心。
一滴滚烫的泪水,毫无征兆地顺着他沾着血污的脸颊滑落,砸在船舱冰冷的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我……”他的声音彻底哑了,带着浓重的鼻音和破碎的绝望,“我一直在骗自己……做一场……好大的梦……”
他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剧烈颤抖着,“我以为……赚够了钱……就能……金盆洗手……我们能在一起……过平常的日子……买菜……做饭……生个孩子……”
他猛地睁开眼,泪水汹涌而出,冲刷着脸上的血污,留下狼狈的痕迹。
他忽然倾身向前,狠狠地吻住了你的唇。
这个吻混合着铁锈般的血腥,苦涩的泪水和硝烟的呛人气息,却又带着焚尽一切的热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是要将他所有的生命、所有的悔恨、所有未能宣之于口的爱,都通过这个吻传递给你。
几秒后,他猛地分开。
他剧烈地喘息着,浅色的眼眸像燃烧殆尽的灰烬,死死地盯着你泪流满面的脸:
“我骗了你很多事……我干过的坏事……比你想的……要多得多……从小……我爸就说……我是个人渣……”他惨笑了一下,泪水混着血水不断滑落,“……我配不上你……忘了我吧……也……别再恨我……”
“不要……阿忱……不要走……”
你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泣不成声的哀鸣,你伸出手想要抓住他染血的衣角,却被他毫不留情地推开。
他猛地站起身,不顾你的哭喊和撕扯,将你按回角落。
他转身,对着舱门外一个满脸是血、却死死把着船舵的男人嘶吼,声音像濒死野兽的咆哮:
“全速前进!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把她送到!听到没有!一定要送到!”
“忱哥!”舵手带着哭腔嘶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忱最后深深地看了你一眼。
那一眼,包含了太多太多无法言说的东西。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拖着那条不断淌血的手臂,冲出了舱门。
阿祥和其他几个还能动的人,也紧跟着他,跳上了仅剩的两艘还能开动的快艇,义无反顾地调转船头,朝着那片被死亡阴影笼罩的海域,迎头冲了过去。
“阿忱——!!!”你扑到紧闭的舱门前,指甲在粗糙的木板上抓出刺耳的声音。
你透过小小的圆形舷窗,拼命向外望去。
视野一片模糊。
是泪水?还是海水溅在玻璃上?
你只看到那几艘渺小的快艇,像几片脆弱的叶子,被闪烁着枪口火光的黑色洪流瞬间吞没……
所有的声音和画面都扭曲在一起,搅动着墨蓝色的海水,形成一个混乱的漩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渐渐地,什么都看不见了。
只有翻滚的浪涛,吞噬了一切痕迹,只留下浓得化不开的硝烟味,和海风咸腥的呜咽。
你瘫软在舷窗下,冰冷的金属船壁贴着你的脸颊。
手里那张深蓝色的信用卡,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上面还残留着他滚烫的体温,和他鲜血黏腻的触感。
泪水不断地从你空洞的眼中涌出,顺着下巴滴落,砸在冰冷的塑料卡片上。
啪嗒。
啪嗒。
你蜷缩在冰冷的角落,像被抛弃的幼兽,只剩下低声的呜咽。
窗外的天空彻底暗沉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海天一色,墨蓝无边。
远处,有新的风暴在云层深处酝酿。
这个漫长到令人窒息的盛夏——
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地结束了。
只留下无边的海,无边的夜,和无边无际的茫然与空洞。
你好像又回到了旺角那间逼仄的唐楼小屋。
外面是喧嚣的弥敦道,是万家灯火。
你蜷缩在吱呀作响的沙发里,透过那个巨大的鱼缸,看着外面模糊扭曲的世界。
水波晃动,光影迷离,热带鱼拖着梦幻般的尾鳍,在狭小的空间里徒劳地游弋。
世界就在玻璃的另一边,喧嚣、鲜活、触手可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却始终隔着一层冰冷厚重的玻璃。
看不清。
也……永远看不明白了。
你获得了自由。
梦寐以求的自由。
可是……
你感受不到一丝风掠过发梢的轻盈。
只有这船舱里凝固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冰冷。
只有胸腔里那无边无际、要将你每一寸骨头都碾碎的悲伤,汹涌地将你彻底淹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文心中文小说https://m.wenxiuzw.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少管所那扇蒙尘的小窗,框住一方灰败的天。
谢忱靠着墙滑坐到地上,水泥地的寒气透过单薄的裤子直刺骨髓。
角落里传来压抑的抽泣,是昨天新进来的小子,脸上还带着没擦干净的血痕。
谢忱闭上眼,把头向后重重磕在墙上,“咚”的一声闷响。
他爸今天没来。
大概又是对着一屋子空荡叹气,或者对着墙上那张模糊的黑白照片发呆。
那个被称为“母亲”的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冰冷的称谓,一个谢杰醉酒后偶尔呢喃的名字。
老实人阿杰的儿子——
这个标签,从他记事起就烫在背上。
五岁的午后,阳光毒辣。
幼儿园滑梯旁,他被那个胖墩推搡着撞上粗糙的水泥台沿,额角瞬间绽开温热的粘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胖墩叉着腰,声音尖利:“野种!没妈要的野种!”
血顺着眉骨流进眼睛,一片刺痛的红。
他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门开了,谢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背微微佛偻着。
谢忱挣扎着扑过去,带着哭腔:“爸!他说我是没妈的孩子!”
谢杰的手伸过来,却猛地攥紧了他的手腕,不是拉他入怀,而是把他硬生生拽离那个胖墩。
然后,谢忱眼睁睁看着父亲那总是愁苦的脸堆起卑微的笑,朝着老师深深弯下腰去:“老师,实在对不住,这孩子太不听话,给您添麻烦了……”
世界在那一刻骤然失声、失色。
额角的痛楚消失了,只剩下父亲那只紧攥着他、阻止他反抗的手传来的冰冷。
他猛地甩开那只手,血混着泪水滑过脸颊,砸在地上,晕开一小点暗红。
自那以后,他再也没让谢杰牵过他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天的阳光,在他记忆里只剩下刺眼的白和额角干涸后硬邦邦的血痂。
----------
进入初中,谢杰成了老师办公室的常客。
办公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惨白的光打在教导主任油亮的秃顶和谢杰永远低垂着的头上。
“谢先生,您儿子又把同学打了!鼻梁骨都差点打断!”教导主任的声音像钝刀刮过玻璃。
“是是是,主任您说得对,是我没教好……”谢杰搓着手,腰弯得更低,几乎要折成两段。
他习惯性地想去拉旁边站着的谢忱,手指刚触到儿子的衣袖,谢忱就像被烙铁烫到般猛地一缩,眼神冷得像冰窟窿,直直射向墙角那个眼神躲闪的男生——正是上次带头抢他饭钱的那个。
谢杰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最终无力地垂下,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阿忱……你什么时候能听话,少让我操心……”
办公室的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那些鄙夷的目光。
走廊的穿堂风带着阴冷的水汽。
谢杰佝偻着背在前面走,背影单薄得像一张随时会被风吹走的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忱停下脚步,看着那个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他没有跟上去,而是转身,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走进了教学楼后面那条堆满废弃桌椅的阴暗走廊。
拳头在口袋里攥得死紧,指节发出咯咯的轻响。
屈辱和愤怒在血管里奔突,只有挥出去的拳头砸在皮肉上的闷响,骨头相撞的脆响,以及对方压抑的痛呼和恐惧的眼神,才能短暂地填满心底那个被父亲一次次鞠躬挖空的巨大黑洞。
每一次击打,都带着摧毁一切的快意,一种不必再顾及任何人感受的残忍的轻松。
想别人的感受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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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时,少管所成了他第二个“家”。
起初,铁门外还会出现谢杰踟蹰的身影,隔着栅栏,眼神浑浊而疲惫。
后来,那身影出现的间隔越来越长,最终像断线的风筝,彻底消失在谢忱的视野里。
他常常只是蹲在角落,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视线穿过高墙上那扇小小的窗户,望着外面那一角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缓慢地移动,飞鸟掠过,不留痕迹。
心里一片荒芜的寂静,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期待,就这样看着。
看久了,连那片天空也失去了颜色,只剩下铁条冰冷坚硬的灰。
后来,他彻底告别了学校,跟着街面上的大哥,在鱼龙混杂的街巷里游荡。
收保护费时摊贩敢怒不敢言的眼神,抢劫时受害者颤抖着掏空口袋的顺从,当打手时骨头碎裂的脆响和对手痛苦的闷哼……
活在当下,拳头和凶狠就是通行证。
他沉溺在这种简单粗暴、只凭本能驱动的节奏里,只有感官的刺激能证明自己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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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汗津津的盛夏黄昏,尖沙咀的空气仿佛被点燃,裹挟着汽车尾气、路边摊的油烟和无数人体散发出的热浪。
谢忱双手插在裤袋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身边跟着几个同样无所事事的同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祥唾沫横飞地吹嘘着下午在庙街“教训”另一伙人时的威风。
“那几个蛋散,还没动手就脚软啦!跪地求饶,丢他老母!阿忱你当时没看到,真是……”阿祥的声音在燥热的空气里嗡嗡作响。
谢忱没什么表情,漠然地听着。
走到弥敦道和北京道交界的十字路口,红灯刺目地亮着。
人群在燥热中焦灼地等待。
他懒懒地掀起眼皮,目光扫过对面攒动的人头。
绿灯亮起。人潮开始流动。
就在这流动的灰色背景中,一抹洁净的蓝撞入他的视野。
时间在那一刻骤然变缓。
喧嚣的市声、阿祥聒噪的吹嘘、皮肤上黏腻的汗意……所有的感知被抽离、推远,整个世界的焦点骤然收缩,只剩下那个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女穿着深蓝色的校服,百褶裙摆随着轻盈的脚步微微晃动。
乌黑柔顺的长发用一个简单的蓝色发箍束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纤细白皙的脖颈。
她的眼睛……清澈乌黑,带着天真与宁静。
她微微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侧脸的线条柔和,鼻尖小巧,唇瓣是天然的淡粉色。
她就那样走着,步伐轻快,带着一种与周遭汗流浃背、行色匆匆的人群格格不入的纯净。
像炎夏里一缕误入尘世的清风。
人潮裹挟着他们彼此靠近。
擦肩而过的瞬间,她柔软的发丝被微风拂起,轻微地掠过他裸露的小臂皮肤。
一股带着少女体香的清甜气息,若有似无地钻入他的鼻腔。
时间流速恢复正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喧嚣如潮水般轰然回涌。
谢忱僵在原地。
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紧后骤然松开,然后在胸腔里毫无章法地擂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血液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急速褪去,留下眩晕和空白。
“阿忱?”阿祥的声音带着疑惑,走回来两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绿灯快没了!”
谢忱猛地回过神,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压下喉咙里莫名的干涩。
他强迫自己收回目光,不再看那个已经汇入人流、即将消失的蓝色身影。
“没什么。”他声音有些沙哑,抬步跟上阿祥,走向马路对面。
踩在滚烫的柏油路上,却感觉不到温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文心中文小说https://m.wenxiuzw.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1992年,秋。
圣玛利女校放学的铃声,像一枚硬币掉进空罐头,清脆地撞碎了教室的沉闷。
空气立刻活泛起来,桌椅板凳的刮擦声,女孩们叽叽喳喳的嬉笑,书包拉链的嘶鸣,汇成一片熟悉的喧嚣。
“阿瞳,”同桌阿薇凑过来,圆圆的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压低了声音,“今天放学后,是不是又要跟那个‘好靓仔’的大学生‘拍拖’去哦?”
她把“拍拖”两个字咬得又轻又飘。
你正把英文课本塞进那个印着小碎花的帆布书包里,指尖微顿,脸颊不自觉地漫上一层薄红。“没有,”你声音细细的,“我还没答应……他……他还在追我啦。”
阿薇撇撇嘴,显然不信,眼珠转了转,声音压得更低:“那……凛哥知道吗?他要是知道了,怕不是要把你锁在家里哦?”
你脸上的红晕像退潮般迅速褪去,指尖也凉了下来。
“他不知道。”你的声音冷了几分,用力拉上了书包拉链。
阿薇吐了吐舌头,识趣地岔开了话题,说起周末新上映的电影。
你垂着眼眸,帆布粗糙的纹理硌着指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凛那张总是线条紧绷的脸庞浮现在眼前。
不许交这个朋友,那个社团活动太危险不能参加,放学必须立刻回家,和任何男性说话都要报备……
他总是那样,用强硬的口吻,把你当成一件需要精心摆放在玻璃罩子里的瓷器,或者,干脆就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
----------
后门的小巷,隔绝了校园的喧嚣,空气里飘着隔壁面包店刚出炉的菠萝包甜香,混杂着老旧砖墙淡淡的潮气。
你一眼就看到了他。
谢忱。
他就靠在那棵叶子开始泛黄的老榕树下,颀长的身影裹在一件熨帖合身的卡其色风衣里。
双手随意地插在上衣口袋,肩背挺直得像一棵年轻的杉木。
傍晚柔和的光线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流畅干净的下颌线。
他太惹眼了,路过的女生,甚至提着菜篮匆匆走过的阿婆,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到你,直起身,朝你挥了挥手,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你走过去,脚步不自觉轻快起来,在他面前站定,抬起头,乌黑的眸子映着他清晰的身影。
“今天去哪里?”你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他没有回答,只是很自然地伸出手,温热干燥的掌心包裹住你微凉的手。
你的心跳蓦地漏了一拍,脸颊又开始发烫,像被晚霞染过。
你没有挣开,任由他牵着。
“去咖啡厅。”他侧头看你,声音低沉悦耳,像大提琴的弦轻轻拨动。
“嗯,好。”你点点头。
走在铺着零星落叶的人行道上,你像只被放出笼子的小鸟,忍不住向他倾诉。
说起严厉的老师,说起阿薇今天课堂上的糗事,说起班里新转来的那个总爱哭鼻子的女孩……你絮絮叨叨,声音轻快跳跃。
谢忱安静地听着,目光专注地落在你脸上,偶尔应一声“嗯”或“是吗”,嘴角始终噙着那抹浅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题不知怎的,又绕回了叶凛。
你抱怨着他令人窒息的管束,说他连你多看几眼路边的流浪猫都要过问。
你语气里带着委屈和压抑的怨气:“他根本不在乎我怎么想,只想把我关在笼子里。”
握着你手的那只大手,骤然收紧了一下,力道有些大,捏得你指骨微微发疼。
你诧异地看向他。
谢忱脸上的笑容依旧。
他抬手,自然地替你拂开被风吹到脸颊的一缕发丝,指尖不经意擦过你的皮肤,带着一丝暖意。“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他的声音放得更柔,像在哄一个受惊的孩子。
你被他指尖的温度烫了一下,低下头,小声说:“如果能离开这里,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生活,该多好。”
语气里带着对自由的无限憧憬,也藏着对这个家的疲惫厌倦。
谢忱沉默了几秒,侧头看你,昏黄的路灯开始在他眼底点亮。
“那你的家人呢?”他问,声音听不出情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眼里的光黯淡下去,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他们……他们根本不在乎我。”
---------
推开那间名为“半糖”的咖啡馆的门,烘焙咖啡豆的焦香和甜点奶油的甜腻扑面而来,瞬间包裹了你们。
店里人不多,慵懒的爵士乐在暖色调的灯光里缓缓流淌。
你们选了个靠窗的卡座坐下,窗外是行色匆匆的归家人影。
侍应生送来柠檬水,透明的玻璃杯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你刚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谢忱就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深蓝色丝绒盒子,轻轻推到你面前的桌布上。
“路过看到的,”他开口,声音在柔和的音乐背景里格外清晰,“感觉很适合你,就买了。”
你的心像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
打开盒子,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条细细的银链子,链坠是一颗切割成水滴形状的月光石,在灯光下流转着柔和朦胧的蓝晕光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链子本身并不繁复,坠子也小巧,远不及家里那些珠宝名贵,但那月光石温润的光泽,那简洁却透着心思的设计,直直照进你心底柔软的角落。
谢忱追你追得很紧。
这两个月,他送过你沾着清晨露水的白玫瑰,送过包装精美的进口巧克力,送过一本你无意间提过的绝版诗集……
以前在学校,追你的男生也不少,但自从叶凛强硬地将你转入这所管理严格的女校,那些目光和情书就渐渐稀疏了。
和谢忱的相识,是一场意外。
那晚被几个喝醉的古惑仔纠缠在昏暗的后巷,是他像从天而降般出现,叁言两语,用冷硬气势逼退了那些人,又沉默地一路送你到家门口,看着你安全进门才离开。
他是最用心的那一个。用心到你无法忽视。
“我很喜欢,”你抬起头,对上他凝视的目光,嘴角忍不住弯起,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谢谢你,阿忱。”
谢忱也笑了。
那笑容在他脸上绽开,连咖啡馆里暖黄的灯光都明亮了几分。
他浅色的眸子在光线下,像盛着融化的蜜糖,流淌着能将人溺毙的深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被他看得有些招架不住,慌乱地低下头,举起柠檬水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脸颊升腾的热度。
悠扬的萨克斯风旋律在空气里缠绕。
突然,他隔着小小的桌子,伸出手,覆在了你放在桌面的手上。
你的身体瞬间僵住,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颤抖。
“阿瞳,”他开口,声音低沉磁性,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你的心弦上,“做我女朋友吧。”他的手指微微收紧,掌心滚烫,“我是认真的。”
咖啡馆的背景音远去,整个世界只剩下他掌心的温度,和他那双凝视着你的深情双眸。
心跳声在肋骨间撞成回音。
你红着脸,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视线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轻轻地点了点头,发出一个细若蚊蚋的音节:“嗯。”
----------
走出“半糖”,城市的霓虹已经次第亮起。
晚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卷起人行道上金黄的梧桐落叶,打着旋儿飘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和他依偎着走在光影交错的街道上,影子在脚下交迭。
一片完整的枫叶打着转儿,轻轻落在你的发顶。
他停下脚步,侧过身,抬手,指尖小心翼翼地拂过你的发丝,将那枚脉络清晰的红叶摘了下来。
他捻着叶柄,对着路灯的光看了看,叶片的边缘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像你。”他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声音低柔,带着笑意。
你没明白,只是看着他专注捻着叶子的侧脸,心里软得像一团刚出炉的棉花糖。
走到一条相对僻静的岔路,路灯的光晕在地上画出一个模糊的圆。
他突然停住脚步,拉着你站定在光晕的边缘,身后是婆娑的树影。
“阿瞳。”他唤你。
你疑惑地抬眼望向他,撞进他深邃的眼底。
那里面翻涌着你从未见过的浓烈而克制的情绪,像暴风雨前平静的海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微微俯身,一只手揽住你纤细的腰肢,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生怕弄疼你。
另一只手的指尖,轻轻抬起你的下巴,迫使你微微仰起脸。
距离骤然缩短,你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他自身清爽干净的气息,形成一种令人眩晕的蛊惑。
“我可以吻你吗?”他的声音低哑,每一个字都带着灼热的呼吸,扑在你的唇上。
世界安静得只剩下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你的脸颊滚烫,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顶。
你看着他近在咫尺、形状优美的薄唇,看着他浅色瞳孔里倒映着自己小小的影子,然后,你轻轻地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温热的触感,轻轻覆上了你的唇。
他的唇瓣有些干燥,却很软。
你感觉到他揽在你腰间的手臂微微收紧,呼吸也变得灼热而急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舌尖小心翼翼地描摹着你的唇线,然后,温柔地撬开你的齿关,与你生涩地缠绵交缠。
你的双手无意识地揪紧了他风衣的衣襟,布料在掌心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黑暗中,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
他唇舌的温度,他胸膛传来的沉稳心跳,他手臂环绕的安全感,还有他身上那股令人安心的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退开,额头轻轻抵着你的额头,鼻尖相触,彼此的呼吸交融,带着湿热的暖意。
你缓缓睁开眼,视线还有些迷蒙,看到他正半阖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那双浅色的眸子近在咫尺,里面流转着温柔的水光,像初春解冻的湖泊,清晰地映着你泛红的脸颊和迷离的眼神。
你靠在他怀里,急促地喘息着,试图平复狂乱的心跳。
脸颊紧贴着他风衣下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同样剧烈搏动的心跳——怦,怦,怦……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与你同步的狂乱节奏。
原来,他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平静。
这个认知像一小簇火苗,点燃了你心底带着点小得意的开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轻轻抚摸着你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直到你的呼吸渐渐平稳,他才松开你一些,牵起你的手,走到街边,替你拦下一辆亮着“空车”红灯的计程车。
拉开车门,他护着你的头顶送你坐进去。
你隔着车窗看他,路灯的光在他身后晕开一片光晕,他浅色的眼眸在夜色里亮得惊人,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朝你挥了挥手。“晚安。”
你也朝他挥手,脸上带着未褪的红晕和甜蜜的笑意。“嗯,你也是。”
计程车启动,汇入车流。
你忍不住回头,透过后车窗,看到他依旧站在原地,挺拔的身影在霓虹闪烁的街景中渐渐缩小,最后变成一个模糊的点,消失在拐角。
你转回身,靠在后座,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自己的唇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灼热的温度和淡淡的烟草气息。
心跳有些快,但胸腔里,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暖意涨得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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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计程车在那座灯火通明的独栋别墅前停下。
花岗岩的围墙,修剪得一丝不苟的草坪,巨大的落地窗透出冷白的灯光,像一座精美的展览馆。
推开沉重的雕花大门,玄关的水晶吊灯洒下过于明亮的光线,有些刺眼。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香薰味道,还有佣人刚拖过地的消毒水味。
客厅里,叶凛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穿着熨帖的深灰色家居服,手里拿着一份财经报纸。
灯光落在他冷峻的侧脸上。
母亲穿着丝质睡袍,正站在开放式厨房的岛台边,低声指点着佣人处理明早要用的食材。
父亲大概在书房,或者已经休息了。
叶凛听到门响,放下报纸,抬起眼。
那目光像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精准地落在你身上,从头扫到脚,带着审视的意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回来迟了十分钟?”他的声音带着不悦的质问。
你换鞋的动作顿了一下。
脸上因谢忱而起的红晕和暖意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麻木的平静。
“老师拖堂了。”你面无表情地回答,声音平板无波,不再看他,径直穿过客厅,走向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反锁。
背靠着门板,才轻轻舒了口气。
你快步走到那个镶嵌着镜子的衣柜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在一迭迭折迭整齐的衣物下面,摸索到一个角落。
那里藏着一个不起眼的旧饼干盒。
你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谢忱送你的白玫瑰干枯的花瓣、诗集的书签、巧克力的包装纸……还有刚刚那条带着月光石坠子的手链。
你小心地将手链放进去,盖上盖子,再仔细地把衣物复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仿佛藏起的不是一个盒子,而是你灰暗生活里唯一的光源,是呼吸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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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的铃声准时响起。
长长的欧式餐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银质餐具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你坐在长桌的末端,像个沉默的陪衬。
佣人无声地端上精致的菜肴。
你没什么胃口。
和谢忱在咖啡馆吃了意面,他还带你去庙街尝了那家有名的碗仔翅,汤汁浓郁,鱼蛋弹牙,人间烟火的味道还残留在唇齿间。
此刻面对着眼前摆盘精美却味道寡淡的牛排和蔬菜,你只觉索然无味。
象征性地切了几小块,慢慢咀嚼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餐桌上的气氛一如往常。
父亲询问着叶凛公司最近的一个并购案,母亲则关心着叶凛下周要去参加的一个慈善晚宴的着装。
话题围绕着叶凛,精准而高效地运转着。
你安静地坐在自己的角落,听着那些离你无比遥远的数字、名流、商业版图。
偶尔母亲的目光会扫过你,带着一种审视货物般的打量,像是在确认你是否还完好无损地待在她的“展示柜”里。
你草草吃了几口,放下刀叉。“我吃饱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打断了餐桌上的交谈。
叶凛的目光瞥过来,带着一丝审视。
母亲微微蹙了下眉,似乎想说什么,但父亲已经对叶凛点了点头,示意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起身,椅腿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拖出轻微的摩擦声,旋即被更重要的讨论淹没。
你快步离开餐厅,将那些冰冷的交谈和审视的目光彻底关在身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深夜。别墅彻底沉入一片死寂。
只有窗外远处公路上偶尔传来的车声。
你趴在柔软的大床上,台灯调到了最暗的暖黄光晕。
那条月光石手链被你从饼干盒里取出,小心翼翼地戴在了纤细的手腕上。
小小的月光石在昏暗中流转着朦胧的光,像谢忱眼底那片温柔的湖泊。
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银链和温润的石头,你不由自主地弯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