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木镇孩童因应命案被迫提前进行结业式返家,那些不慎目睹、听闻学校出现屍T的神木国中学生更是听从校方与家长吩咐,乖乖待在家中,尽量不要外出。
张雅音也不例外。
神木国中校方要求家长亲自到校接走学生,然而张雅音的父亲尚在山下工作,母亲也因为带胞妹至山下施打预防针同样不在家。校方T谅张雅音状况,通融由隔壁邻居接其返家,但再三叮嘱张雅音务必於回家後致电校方报平安,更不可以擅自外出。
擅长表面功夫的张雅音乖巧地在邻居接送自己回家後拨了通电话告诉谢导自己已经安全返家後便倒头睡去。张雅音因为生理痛睡得极沉,纵使手机响了好几回都没吵醒她,直到她醒来才从脸书好友动态得知神木镇遭到土石流侵袭,而她的父母与妹妹也因此受困山下无法回到神木镇。
虽然只身待在家中令张雅音有些局促不安,但想到就算母亲与妹妹同样在家,母亲也只会照看妹妹而无暇理会她,一人与三人似乎也没有不同。
「肚子还是好痛……」
仍处於生理期的张雅音被下腹Y冷胀痛弄得心烦,每到这时候她总无法克制嘴馋,什麽减肥还是化学添加物全被她抛诸脑後,她只想以糖分与高热量填塞胃袋缓解脑人痛楚。
张雅音於厨房翻找好一阵子,搜括所有能充当安慰剂的零食饼乾,再不济就是找出食材自己烹调!
住在神木镇的小孩但凡身高足够转开瓦斯,谁没被父母压着头学会上煮一菜一汤?张雅音扪心自问自己只有能填饱肚子的拙劣手艺,所会的粗茶淡饭与此刻想吃的「甜食」无半点相似处,但嘴馋足以使人忘却本分诞生豪想。
设想自己厨艺突然开窍能做出堪b米其林甜点JiNg致美味的张雅音,於厨房翻找大半天唯一找出与甜食相关的食材只有母亲用来调味的白糖,她看着剩下半罐的白糖,腹痛戏剧X加剧。
「……我又不是蚂蚁,找到白糖又有什麽用?难道要我做翻糖娃娃吗?我又不会!」张雅音气恼地将白糖塞进橱柜最深处。
民以食为天,想吃慾望一但被挑动覆水难收。张雅音发疯似想吃甜食,口腹之慾凌驾恐惧,她决定趁雨停上街选购甜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去一下子应该没关系吧?在老妈到家前回来就好了!」张雅音自言自语道。
她抓起薄外套,确定钥匙、钱包手机都带齐後,摀着肚子出门。
神木镇原本就不是车水马龙、商机繁荣的富裕小镇。因为土石坍方与连日豪雨,商家更是门可罗雀,街道空无一人。
森山青绿与蔚蓝天空相对而立,两间民宿会建於此,其实是因为迁就神木镇为一一间杂货店。为了转移对疼痛注意力,张雅音戴着耳机哼着歌,脑中旋转各式巧克力、软糖与葡萄乾之类杂货店必备糖分补充品。神木镇杂货店与寻常杂货店不尽相同,它不只贩售南北货,更包罗镇民所有食衣住行,杂货店内甚至可以买到少量成衣、雨鞋与五金之类生活用品。
手机音乐尽是快歌,张雅音喜欢那些被称作「夜店神曲」的快节奏舞曲。她从小与夥伴在山间游憩,肢T掌控格外灵活。张雅音边走边跳,当舞曲结束,她赫然发现自己走过头,森山青绿已被抛诸脑後,一时半刻不察竟然走到神木镇联外道路受土石流掩埋的第一现场。
居住神木镇,听闻过去神木拯救小镇传说的神木人,明白自然力量无b惊人。然而「透过传说知道」与「真实T验」终究有所差异,张雅音直到站在高过身高的乾涸泥土前,才真正理解神木镇过去面对何等灾害。
「天呀……。」
这是张雅音第一时间能挤出口的感想,随後各种因为土石流导致的不便纷纷涌上。
「讨厌!暑假才这样,我们都不用玩了。」看着土块泥浆形成的固态土龙,张雅音微怒,那瞬间她完全没想起仍受困山下的父母胞妹,想到的只有被压缩的休闲人生。
神木镇是一座即便经历土石流覆盖仍重获新生的古老小镇,张雅音清楚傍山而居的神木镇镇民是靠神木舍身牺牲才得以幸存,她看着土石流痕迹想起诸多关於神木镇轶闻,看着看着一时失了神,没察觉身後正有人一步步靠近自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文心中文小说https://m.wenxiuzw.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百年前的神木镇,也曾是这样,整座镇被汹涌泥流攻击,镇民来不及逃离,只能与亲眷、友人手牵着手,紧闭双眼等待Si亡。这些事,你们这些唱着神木歌谣的人都知道。然而,你们未曾看过那样绝望光景,又怎麽可能真正T会他们对於Si亡的恐惧与幸存的感激?」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张雅音吓得挺直背脊。
她一路上都未曾遇见任何神木镇镇民,神木镇冷清稀松平常,她见怪不怪,但居然有人能悄声绕至她身後可就足够奇怪!遑论对方彷佛拥有读心术能知悉她正在想什麽!
张雅音不敢回头查看後方。
只要装作没听到,久了对方自讨没趣就会迳自离去吧?张雅音期盼事情能如心中所想。然而她突然想起倘若自己不回头,面前已无去路,若真遭遇危险她连逃命机会都没有!为此,张雅音b迫自己鼓起勇气回身查看後方到底是谁在对自己说话。
她没办法从声音辨别对方身分,对方理所当然不是她熟悉的神木镇人,但当张雅音放胆回过头将对方瞧个仔细,她发现对方之於自己并非完全陌生,她曾见过对方,且还曾稍作攀谈。
站在张雅音身後的人,正是那名在暴雨骤降以一把伞解救她的白衣少nV。
「原来是你。」张雅音松口气。
见身後的人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白衣少nV,张雅音顿时放下一切警戒。对方跟自己同样是nV孩,身高还b自己矮上一颗头,如果对方图谋不轨,张雅音有自信保护自己与轻松制伏对方。
「姊姊,你什麽时候上山的呀?好在你上山了,如果还没上山,不知道什麽时候才有办法到神木镇了。」张雅音望了崩塌道路一眼,「可是今年神木庆还能不能如期举办就不知道了……大家都期待好久了,只是现在办跟不办好像都不好。你真倒楣,辛苦到神木镇,却见不到一年中神木镇最漂亮的一夜。」
今年会是人生中第一个没有神木庆的仲夏吗?张雅音凝视高出自己好几倍的泥墙,这道泥墙堵住神木镇所有希望,也让神木镇成为孤岛一般存在。
真是该Si!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姊姊,你到神木镇应该也有一两天了吧?你知道这几天神木镇发生连续杀人事件吗?」
「我,当然知道。」
白衣少nV认真点头,张雅音同样回以点头。也是,虽然张雅音没注意新闻,但这种骇人听闻连续杀人事件一定会被各家媒T大肆宣扬,她听母亲说老镇长被记者烦得白头发都多了好几根。
「姊姊,你不怕吗?Si了好多人耶。」
白衣少nV轻声笑道:「怕?怕就逃得掉了吗?怕又有什麽用呢?」
「说得也是,怕也没用。但怕是正常的吧?Si的人,都是我小时候的玩伴,也是我的同班同学……」
话说到这时,张雅音感受强烈寒意,从背脊侵蚀身T的那种寒意b神木镇冬天更加寒冷刺骨。此刻张雅音感受到的寒意是没有任何衣物能阻挡,是那种由外侵蚀到内,寄居於内而後慢慢深入骨血,再也无从摆脱的酷寒。
张雅音赫然发觉所有Si去的人都是她曾经的玩伴,住在山上的孩子关系密切实属正常,然而这些Si去孩子是神木镇孩子之中与她关系最为密切一群!就连那个Si在公车站牌的高个儿,也是张雅音升上小学前每天腻在一块的玩伴。张雅音想起在他们「四人帮」友情真正萌芽前,他们有一个更大群T,Si去的孩子恰巧属於这个大群T。
「还有那对你熟悉的双胞胎,她们也Si了,只是尚未有人发现。接下来还有三个人要Si,你应该知道他们是谁。」
白衣少nV彷佛会读心,温婉补述。
「你、你怎麽会知道?我、我哪里知道你说的他们是谁?」
张雅音下意识反驳,她想逃离,她尽可能往後退与白衣少nV拉开距离,却发现道路早被土石流截断,她退无可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混杂泥巴的土块仍未完全乾涸,透过背部相接,属於土壤的寒意与cHa0Sh气味扑上张雅音的所有感官。她惶恐地往後抓,十指陷入泥巴,泥土进入指缝,宛如想从各个缝隙深入张雅音,将她永远钉於此处。
「你当然知道,你们不是自诩彼此是最好夥伴吗?不管做大小事都要一起行动,就算缺席也会想尽办法为对方补上出勤纪录,你们就是这麽好的一群夥伴。好到懂得相互掩饰,相互逃避,相互欺骗,相互……遗忘。」
遗忘?她忘了什麽吗?张雅音愣住了。
白衣少nV抚平裙上的皱褶,眉头紧蹙接续话题。
「我在图书馆看过一本书,那是外国的神话故事。故事书上写着外国的神会向来者提出问题,如果回答错误,祂就会吃了那个人以示惩罚。」
汗水滑过额际,滚落张雅音脸颊,张雅音很想转头,想回避白衣少nV目光,可惜身後泥块桎梏了她,让她只能正视不断朝自己b近的白衣少nV。
她一定是犯人,所有人都是她杀的!张雅音内心嚎叫着。
可是凭她一个人怎麽有办法杀Si那麽多人?高个儿身高b她还高,身材也b她壮,怎麽可能任凭她摆布?
高个儿的爽朗笑容回荡耳边,人高马大的他,与成熟外表不同,不擅於表达个人意见,b起带头更喜欢跟在旁人身後。高个儿总跟在她、廖宏恩与王思凯背後,带着傻傻微笑询问他们接下来该做什麽才好。
「还记得我借你的伞吗?」白衣少nV突兀询问。
「你……你想要伞,我回家拿来还你就是了!」张雅音yu哭无泪,心里期盼有人刚好出门,友人刚好看到她被困在这进退两难……。
对了!就算对方是杀人犯又如何!一个个头娇小的杀人犯,只要自己小心避开武器,说不定能打倒对方!张雅音鼓舞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跨开颤抖的双脚,决心在对方扑上前时抱住对方,最好送上一记直拳!
「我真的很愿意帮助大家,不管是谁,不管是谁对我来说都是一样,都值得受到帮助。」
白衣少nV的嗓音变得十分空灵,犹如栩栩微风穿梭树木,犹如海浪拍打岩岸,犹如母亲对怀中稚子低Y,温柔声音抚平所有惶惑不安,温然的令张雅音忘却恐惧与警戒。
她不知不觉松开双拳,她无声看着少nV,脑海所有预想的防卫动作全被空白吞噬殆尽。
「我不断告诉自己,你们都是我曾帮助过的人,既然我帮助过你们,我又为什麽要放弃你们?这样不只是否定你们,更是否定了自己,否定自己,是世间最不值的决定。」
白衣少nV的自问自答让张雅音茫然。
「因此我告诉自己,只要你们之中有一个人想起,有一个人愿意真心真意道歉,我就不计前嫌原谅你们,原谅你们犯下的罪行。可惜你们没有一个人想起来,你们完全否认你们的罪恶。」
「想起什麽?我们有什麽罪?」听着白衣少nV的自问自答,张雅音不禁顺着对方思绪反问。
人类会在濒临Si亡之际想起过去,如今感受生Si存亡危机的张雅音,回忆不自觉倒带,她回到与白衣少nV初次见面那瞬,白衣少nV将伞赠与自己,让张雅音省去躲雨麻烦能顺利逛街。当时白衣少nV莫名询问她有关神木庆的问题,白衣少nV询问她印象最深刻神木庆……。
白衣少nV突然出声制止张雅音继续陷入回忆。
「你的答案最接近正确答案,可惜最接近正确答案依旧不是正确答案,你很接近但仍然答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雅音呆滞地望着白衣少nV,白衣少nV的脸从青春洋溢回归童稚天真,脑中回忆仍未终止倒带,张雅音发现自己曾看过白衣少nV,不只是「现在的」白衣少nV,更看过「过去的」白衣少nV。
她们曾在六岁那年意外相遇。
白衣少nV的脸,被张雅音身为「骗子」的过去狠狠埋藏,白衣少nV的脸无疑是六岁的张雅音既想看到同时也不想看到的那张脸。
张雅音想起自己哭哭啼啼向父母亲诉说他们的游戏,想起父亲跟着镇民前往後山,最後一无所获。
一众大人该寻获却未寻获的同伴,如今好端端站在张雅音眼前。她无法理解,六岁至十二岁间的人生被截断,无视时空相接,张雅音回到六岁,她看见自己与高个儿、双胞胎等人站在坑洞前,听从指令一步步动作。
「这不是学校考试,答错没有修正机会,答错,是要Si的。」
半乾涸的土龙复活,泥巴张牙舞爪,凌空回旋,最後吞噬了张雅音。
真的不关她的事,她只是听廖宏恩的话参加游戏,不是她的错,真的不是她的错。
那时候「她」也是这种感觉吗?看着光、听着声音渐渐消失却无能为力?
张雅音努力探出手,在发现徒劳无功那瞬,她哭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文心中文小说https://m.wenxiuzw.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廖宏恩很久没感觉「愤怒」,他不是情绪管理极佳又或者不容易发怒的老好人,他当然与其他孩子一样会因为各种小事发脾气,但他已经许久没有愤怒到像现在这样几乎失去理智。
神木镇的七月相对山下凉爽,即便酷暑也不至於让人出汗。此刻廖宏恩却觉得脖颈掌心都泌出汗珠,口乾舌燥,每寸毛孔都能喷出火焰。
廖宏恩记得父亲的教诲,父亲曾告诉他想成为优秀猎人先决条件就是不能将情绪外露,优秀猎人能隐藏自身情绪,纵然悲伤、愤怒、喜悦,也能在猎物前不动声sE,关注周遭动态,最後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如今的廖宏恩愤怒异常,在看见Si去的张雅音那张被泥水浸染宛如石像的脸孔後,他愤怒发誓要让凶手血债血偿,他会像父亲对付猎物将凶手杀害,支解,剥皮,让凶手与他的朋友们一样支离破碎。
Si去的全是廖宏恩的朋友、同学,他熟悉但不见得熟悉到情绪会因此掀起波澜。朋友也是有等级之分,只是认识、一般的、亲密的。朋友之中,四人帮成员是最亲密的朋友,永远占据廖宏恩心中友情最高等级。
张雅音是四人帮中唯一nVX,由於X别缘故,她在廖宏恩心中相对疏离,重要X不及王思凯与吕绍明,但相较四人帮以外的人,张雅音在廖宏恩心中仍无b独特。
张雅因没有同龄nV孩的娇气胆怯,X格上更接近男孩,总是豪迈跟着四人帮成员进行任何活动,更懂得利用自己在师长面前的良好印象替他们掩饰许多会被家长责骂的恶作剧,於里於外都是最好夥伴。
谁都不能欺负四人帮成员。廖宏恩咬紧牙,直到父亲推开他要他退离张雅音的遗T才回过神。
为什麽连张雅音都Si了?Si去的人还不够多吗?Si去的都是他的朋友呀!廖宏恩悲愤想着。极度悲愤让人容易失去理智、思考停摆,然而此刻悲愤成为助力,廖宏恩藉助极端情绪反倒获得有别於过往的直觉,得以站在不同视角察觉过去未曾看到的连结。
那些Si者之於他,从只不过认识、一般友情等级,到现在如张雅音这种最亲密朋友……,从远至今,从疏至亲,Si者不仅与他同辈,更都是他曾经的玩伴、熟悉的朋友。
廖宏恩为这个发现汗毛直竖,方才那GU缠绕身T的热意骤降,极热转为极寒,他听见自己的牙齿因恐惧喀喀打颤。
如果说Si者都是他的朋友,那麽神木镇剩下两位他最亲密的朋友是否会成为凶手下一个目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廖宏恩丢下父亲,头也不回冲往吕绍明和王思凯的家。
神木镇人口稀少更因地势陡峭故房舍集中林立,廖宏恩脚程是神木镇孩子中速度最快一位,更被师长叮嘱未来要勤加训练以成为竞赛国手为国争光为第一目标。廖宏恩当他全心全意奔驰,他如公鹿灵巧敏捷,双腿轻盈踏上地又飞起,他再次刷新自己的极限速度。
吕绍明住在下坡,王思凯住在上坡,在地段与距离双方面考量下,廖宏恩决定先确认吕绍明状况,再到王思凯那确认才是最佳选择。
四人帮关系匪浅,到彼此家小住或者用餐稀松平常,然而即便他们友情深厚,也未曾到过吕绍明家,毕竟吕绍明家有谢导与吕主任坐镇,他们才不敢太岁头上动土,他们知道大人最喜欢明目张胆公报私仇、最Ai锱铢必较。
可是状况危机,廖宏恩顾不得那些繁文缛节或者会因此在谢导心里记上一笔帐,夥伴安然活着b什麽都重要。心急如焚的廖宏恩疯狂敲打吕家家门,他甚至忘记大门旁装设电铃。
不论之後会受到如何惩罚,都无损廖宏恩此刻极yu见到吕绍明的决心,他愿意因为自己的无理举动扫厕所整整一学期也要确定吕绍明确实无恙。
「吕绍明!吕绍明!你在吗!在的话就应声呀!」廖宏恩用拳头击破敲打不锈钢门板。
前来应门的是出着休闲服的吕主任,他老大不爽开了门,不怒自威的脸无言瞪往廖宏恩,以无声质问究竟吃了什麽熊心豹子胆敢如此SaO扰吕家。
廖宏恩无暇顾及吕主任颜面或者自己开学以後将面对的生Si危机,依旧放声朝屋内大喊吕绍明名字。廖宏恩喊得声嘶力竭,屋内好夥伴姗姗来迟,捧着饭碗、咬着汤匙,睡眼惺忪走至门口,显然是睡晚拖到现在才起床吃早餐。
「宏恩,你来找我做什麽?我爸妈在家,你不会先打电话叫我出来吗?」
吕绍明狐疑地咽下口中食物含糊询问。
他的狐疑并非来自廖宏恩突然来访,而是他对於廖宏恩的理解。张雅音善於演戏,懂得展现大人想看的一面、迎合大人对於好孩子的假想,所以她能博得各位师长信任。然而廖宏恩是从根本上理解如何与大人相处。他的情绪总是非常稳定,不论何时都不会在大人面前露出浮躁一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卑躬屈膝,却也不会轻浮傲慢,是以对等但不过分踰矩态度与大人交谈,这种态度相较张雅音的巴结献媚更得吕绍明钦佩。
如今廖宏恩焦虑又不顾全大局的怪异模样,吕绍明觉得太yAn打西边出来更觉得有趣,心中萌生「原来你跟我不过半斤八两」的幸灾乐祸心态。
见到吕绍明安然无恙并未让廖宏恩忐忑不安的心就此平息SaO动,他的不安反而更见蓬B0。
吕绍明家还有吕主任与谢导,他们都是具备一般T能、还能稍作挣扎的成年人,王思凯家中只剩阿公相陪,他的阿公行动不便,若凶手打算对王思凯痛下毒手,又有谁能制止!
对呀!我怎麽会先到吕绍明家,应该先到王思凯家才对!b起吕绍明,他的处境更加危险!廖宏恩恼怒想着。
吕绍明与父亲并肩站在门口等待廖宏恩开口,然而内心经历一连串自责的他,实在没有多余经历解释自己的行为,迳自掉头朝王思凯家狂奔。廖宏恩怪异且无法理解的SaO扰让吕主任脸sE铁青,他用力甩上门,转身斥喝儿子怎麽能跟如此没有家教的人往来。
廖宏恩无暇顾虑自己将来,此刻他在乎的只有王思凯的将来!只要确定王思凯人身安全无虞,悬在心里的大石头也能落下,只有那颗石头不再悬空,他才有余裕思考如何补救。
王思凯家位於斜坡顶端,就算廖宏恩脚程快,爬坡仍大幅降低他的速度。就在他奋力驱使双腿无视酸痛,远方传来一阵男人尖叫,声音苍老嘶哑,显然是老人的声音。
而王思凯的阿公是边坡住家唯一一位老者。
廖宏恩心中的不安扩展到极致,所有声音、思绪、酸痛不再影响他,他成为一具只为特定目的运转的机器,如今他乘载的所有程式码只写着「尽速前往王思凯家」。
其他的,廖宏恩已经没有胆量猜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廖宏恩赶抵王思凯家,他惊见王思凯家大门并未阖上,他不断说服自己王思凯与阿公同住,人老了回家忘记关门也是情理之中,不见得是真的出事了,就算突然惨叫,说不定只是东西砸破或者看见蟑螂,不需要往坏的方面联想。
大门未关,用来区隔庭院与外侧街道的围篱却依旧紧闭。围篱不高,廖宏恩轻松翻过围篱。他踩着吃重步伐走向玄关,目光捕捉倒在廊道的王思凯阿公。
他知道一切真的完蛋了,不是假想,并非胡闹,廖宏恩心知肚明王思凯出事了。
廖宏恩从五岁便与王思凯腻在一起,王家没来过千次也来过百回,他对房屋布局知之甚详,王思凯阿公倒卧廊道恰巧是王思凯的房间门口,廖宏恩屏住呼x1,一步一步走往对方倒下的地点。
这段距离,是廖宏恩人生最长的一段距离,明明仅有数尺,他却觉得无b漫长,他不确定是自己没有能力走完又或者他不愿意走完。
随着逐渐接近王思凯房间,窜入鼻腔的腥味越见清晰。当廖宏恩真正抵达王思凯房门口,他望了里头一眼便赶忙闭起双眼,双拳紧握的他颤抖流下眼泪。
王思凯的房间是四人帮中最「复杂」的一间。除去被窗户冷气机霸占的墙面,所有墙面都被王思凯贴上防水海报。海报题材撩乱,有前几年当红的韩国偶像团T、超级英雄电影海报、摔角选手与卡通海报,sE彩缤纷的长方形从三面白墙长出来。
与浮躁又大而化之态度截然不同,王思凯非常喜欢绒毛玩具,拥有b起nV生的张雅音更多布偶娃娃。王思凯床铺塞满绒毛布偶,最大一只泰迪熊甚至b近王思凯身高。
张雅音从未进过王思凯房间,但从好事的吕绍明那听过对方钜细靡遗描述王思凯房间摆设,特别是那成堆的绒毛玩具。张雅音大肆嘲笑王思凯「娘们」,居然喜欢连她都不喜欢的布偶娃娃,一点都不像男生。
廖宏恩觉得「喜好」无分男nV,王思凯喜欢收集娃娃一点也无损他是男孩子事实,或许正因为廖宏恩这种无所谓态度,王思凯才悄悄告诉他,自己为何会收藏这麽多绒毛布偶。
「因为抱着很暖和呀。」王思凯抱着最大只的泰迪熊,背对廖宏恩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能抱抱枕吗?」
「抱枕没有手呀!抱着娃娃,娃娃也会抱着我。」
王思凯紧紧抱着娃娃,将头塞入娃娃臂膀。廖宏恩知道此刻不适合追问,他已然明了王思凯喜欢娃娃的理由。
那些盘据床铺的兔宝宝、泰迪熊、哈士奇、宝可梦,所有外貌相异绒布娃娃如今真正成为一家人,x1饱YeT的丰润身躯肿胀难堪,亮丽绒毛纠结,暗红模糊轮廓线,让它们再也无须厘清彼此。
廖宏恩想起那位被卡在篮球架的同学,头颅被篮网包围,头颅以下身躯没有额外支撑,带着篮球架隐隐晃动。
王思凯相对安稳。他与他的阿公呈现同样倒卧姿态,安祥仰躺房间中央。他没有像其余同学朋友被凶手以利刃分割成树,王思凯成为灿烂整座房间的烟火。
他的四肢遭外力拧断四散角落,x腔炸裂,以鲜红绽放一发又一发烟火。贴满墙面的彩sE海报沾满血水,防水材质让鲜血蜕变为血珠滚落。
王思凯的遗容与他的遗T呈现截然不同氛围,他Si得凄厉,表情却b任何时候安稳平静。廖宏恩不知道王思凯Si时是否感觉到痛,但是此刻的他真的好痛好痛。
廖宏恩觉得x口灼热疼痛,心脏彷佛被火焚烧放弃跳动。他深怕神木镇,再有人消失,再有人彻底离开,不论那个人是谁都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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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简单讲述重点,不带入臆测或者过程。就算透过电话,廖宏恩也能感受另一头气氛逐渐凝重。神木镇不大,廖宏恩的父亲没多久就与镇长与一票男人抵达王家,几位见识广博的大男人见到王思凯的房间,也忍不住腿软。
廖宏恩跟着父亲先行离开,他深x1一口气,试图忘记方才所见,他只想记得夥伴的好,不论是张雅音,或者王思凯。
真正杜绝悲剧连锁效应的唯一办法是让凶手绳之以法,可惜以如今神木镇人力与所处环境,郑华恩清楚短时间难以办到,因此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无法终止只能防范。
所有Si者年龄相仿,郑华恩大胆猜测凶手挑选目标必定遵循某种逻辑,因此保护孩子,就能被动防止悲剧发生。
郑华恩相信镇民的道德C守,但对他们是否能积极保护孩子存疑,因此他专断要求镇民将所有孩子聚集至活动中心,由他以及其他成年男X镇民轮流看管保护。
老警察与年轻警察两人一组以两班制交替站岗,配枪的两位警察以及廖宏恩的父亲成为小队长,他们明白自己身负重任,即便遇到休息空档也不曾离开活动中心,以不变应万变。
纵使於逻辑上,郑华恩自认此举无懈可击,然而对於「中止凶杀继续」,他仍然毫无信心。所有Si者都非因应枪伤致Si,合理推断凶手应该没有枪,若纯粹肢T搏斗,他相信值班镇民拥有人数T能优势,能第一时间制伏对方。
但是,若凶手不使用枪械、搏击就能击杀目标呢?遗TSi法过於诡异,无法以常理判断,郑华恩不愿将之导向超自然,却找不出合理解释。
郑华恩不断说服自己会觉得遗TSi法诡异不过是因为见识浅薄,他不该因为自己的愚蠢而煽动镇民恐慌。
不如双管齐下吧!郑华恩心想。为此,阿布斯又被郑华恩请至活动中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华恩没有明确说明,但是阿布斯通晓人心,知道电话另一头郑华恩语带保留之处。她心系神木镇,亦不愿看见郑华恩为难,主动表示愿意待在活动中心听候大小差遣。
她带了条被褥,决议暂居活动中心长期抗战,直至道路开通、山下警察入山接管。族人也好、镇民也罢、那些不愿独自待在民宿跟着一块栖身活动中心的外来客,阿布斯一视同仁。
随着年纪增长,阿布斯知道对於不相信JiNg灵的外人,仪式的重要X不在於是否有实质助益,更多在於透过仪式的施行安抚心灵。
外人是否相信JiNg灵,阿布斯不在乎,她相信JiNg灵也不会在乎,阿布斯相信纵使外人不相信敬意,只要他们对JiNg灵抱持敬意,JiNg灵仍旧会善待他们,给予他们祝福。
阿布斯摘了许多能驱邪的芒草,让活动中心孩子围坐成圈,与族人拿着米酒Y唱未知歌谣。她藉由歌声驱赶不祥,祈求孩童安康顺遂。
孩子们对於阿布斯的仪式毫无兴趣,只想躲在角落滑手机。若是平常,兴许对孩子格外包容宠溺的郑华恩会给予孩子选择权,任由孩子选择是否要接受阿布斯祝福。可惜非常关头必须有非常作为,郑华恩狠下心无视孩童反抗啜泣,强迫他们接受帮助。
吕绍明在神木镇孩童中算年纪较长一群,面对哭哭啼啼的低年级幼童,他亟yu展现稳重。但在吕绍明心中,对於拿着细长芒草上下挥动的阿布斯仍是有一丝排斥,甚至想叛逆cH0U走对方手中芒草逃之夭夭。
吕主任向吕绍明投S严厉目光,以唇形嘱咐吕绍明坐直身躯。吕绍明从父亲表情知道若自己胡闹之後铁定会有「深刻教训」,只能不情不愿跟随阿布斯晃动身躯。
吕主任与儿子同样不相信阿布斯的巫术对现状能有所助益,但他b吕绍明更Ai面子,也深怕对神木镇风土民情有所批评会引来争议,损害他在神木镇地位与镇民尊重。
尽管吕主任确实不喜欢有人将Hui物抹在自家儿子额头,为了种种繁复理由他选择无视与不阻止。
吕主任是社会学硕士,毕业论文研究主题为地方民情与凝聚力,他知道顺应在地文化才能与当地居民维持良好关系,因此信奉基督教的他依然在每年神木庆前cH0U选班级为神木庆准备表演。他尊重神木镇的泛灵信仰,纵使信奉一神论,他也愿意理解与接受不同信仰。吕主任外表严肃,实际X格不如外表刚y,他能屈能伸,能在大都市生存亦能在罕为人知山上小镇过得如鱼得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间接成为三起命案第一目击者的廖宏恩同样属於郑华恩勒令看管保护的孩子之一。相对活动中心众多孩子,廖宏恩身分略显不同,由於他的父亲受郑华恩钦点成为小队长,连带廖宏恩间接肩负管理孩子们秩序的重责大任。
待在家中总归b活动中心舒适,被强迫离开家的孩子难免多有抱怨,年纪小的孩子甚至直接在活动中心耍起无赖。
仪式结束,廖宏恩一一安抚孩子,并请班上nV同学协助,利用说故事、大地游戏等方式分散哭闹孩子注意力。他的策略奏效,活动中心内大小孩子不再过分躁动不安,廖宏恩松口气走至吕绍明身旁盘腿休息。
「还好吗?」廖宏恩低声询问浑身不自在的吕绍明。
「还可以。我爸说雅音跟思凯……真的吗?」
「真的。我亲眼看到。」
吕绍明发出一阵呜咽,倘若不是碍於父母亲都在场,他可能会纵声大哭。廖宏恩面无表情轻拍吕绍明的背,他的情绪动荡不逊於吕绍明,甚至更胜对方,然而廖宏恩强迫自己保持理智、不受情绪牵引。
他知道唯有客观捕捉所有风吹草动,缄默埋伏冷静面对,才能找出凶手,为夥伴报仇。
廖宏恩将父亲赠与的猎刀绑在背後,他暗自做出决定,没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夥伴中仅存的吕绍明。一旦廖宏恩得知凶手身分,他会以猎刀割断对方颈动脉,让鲜血自x口泉涌、让对方身躯再也不留存任何一滴血Ye,他将让对方与王思凯一样倒卧喷溅如烟火的鲜血中,最後再将对方头颅塞至泥堆,让他与张雅音一样。
凶手如何对待他的夥伴,他会如实奉还,血债血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宏恩,你的表情好可怕。」
吕绍明微弱的声音将廖宏恩从思考中cH0U回现实世界,他尽可能拉起嘴角。
「绍明,四人帮只剩下你我,你别担心,我会保护你。」
「也不用你怎麽保护,现在我们全被勒令待在活动中心,我爸、你爸还有镇长跟警察叔叔都在这,我想不到b这里更安全的地方。」
人身安全与心理舒适度呈现反b,吕绍明嘟着嘴,把头塞入臂弯。
「嗯……没有b这里更安全的地方。」
廖宏恩嘴上同意吕绍明,右手缓缓探上背抚m0藏着的猎刀。他不会相信任何人,他只能相信自己。
活动中心内除了被强制留下的神木镇孩童,亦有少部分不愿与孩子分离的家长以及害怕孤身待在家的镇民,昏迷的吴神父与老头目也双双滞留於此。
老头目梦呓不断,大汗淋漓的妻子与看护彻夜不休妥善照顾。老头目除了额头嗑出的血痕外,身上无明显外伤,镇上常驻医生找不出老头目迟迟不醒的理由,只能接受阿布斯给予的意见──老头目受看见事物惊惧。
老头目之妻听闻阿布斯解释感到相当茫然,她原先认为丈夫被「不好的东西」纠缠,然而阿布斯的话却让她有了不同理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头目昏厥前曾不断向树神大人跪拜,祈求神灵原谅,难道树神大人会是「不好的东西」吗?
不可能!树神大人保护神木镇先祖,让神木镇得以幸存,树神大人又怎麽可能是不好的东西?老头目之妻无声擦拭丈夫额际滚落的汗珠,内心陷入复杂自问自答。
活动中心内众人心思各异,唯一相同之处只有心中满溢的惶惑不安。年轻警察至森山青绿与蔚蓝天空协助部分不愿待在民宿的住客前往活动中心安歇,活动中心人山人海,人一但多大幅降低惶恐,却因二氧化碳量增加,使众人有些昏昏yu睡。
就在SaO动不安慢慢停歇,老头目睁开一双明亮眼睛。
「祖灵告诉我了!」
他赫然起身,老头目之妻吓得踉跄跪坐於地。老头目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整座活动中心,闯入每位镇民耳中。
「祖灵说一切灾厄都是源於新加入的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文心中文小说https://m.wenxiuzw.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头目一句话向沉入汪洋的碎石,没有引起涟漪或者浪花,一切风平浪静。万物止歇,所有人失去发声能力,只是睁大眼,视线流连於彼此与老头目身上。
「难道会在这时候出事,正是神木镇只有在仲夏,才会x1引大批外来游客吗?老头目的意思是……凶手是外地人?」镇民之一疑惑发问。
率先开口的镇民内心未作他想,纯粹反SX提问,他的疑惑成为助燃剂,让镇民空虚内心出现鲜明火光。
老头目地位曾经超然,如今只是佝偻老人的他说话不再具备公信力,镇民如今只是碍於情面给予应有尊重,老头目若想再凭一己之力号令众人不过天方夜谭。
六神无主的人最需要事物并非旁人安抚心灵,而是给予明确目标,即便前方是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也好过浸润於踱步不前的焦躁。
面对凶手无法捉m0的连续nVe杀案,神木镇镇民表面自有一套应对办法,也积极寻找自救之道,然而他们的心极度不安与空虚,压根不清楚他们的决定是否有效。在孩童面前压抑不安惶惑的他们,心灵如飘然落下叶片,只消两根手指就能轻易碾碎。
老头目的话、镇民的反问成为六神无主的神木镇镇民最佳良方。
投入水中的石头乍看没掀起任何动静,静静沉入海底却意外惊动海中异兽。异兽沉睡百年,恍然苏醒惊觉时光轮转,百年记忆不足应付所见,异兽暴怒喷发妖火,灭烬一切不存於记忆的人事物。
镇民随口一提搭配老头目藉人之口讲出的祖灵宣言,令所有人的目光霎时改变。面对不可解连续杀人案、天灾异变,镇民束手无策,思绪纷乱的他们坦然接受老头目的话。
老头目确实在徘徊生Si关头之际,借助梦境听见祖灵声音。但祖灵的声音一如阿布斯听见的JiNg灵耳语,破碎而语不成句,老头目真正听到的只有祖灵对他倾诉着「新加入」三个字,余下皆无从理解。
老头目不甘能力不足,亟yu参透破碎字句,最後在他cH0U丝剥茧下,老头目认定祖灵想表达「新加入的人为神木镇带来灾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镇民各自解读老头目的话,最後统一战线。既然带来灾变的是「人」,只要处理掉这些「新加入的人」,神木镇又能恢复往昔安详风光。
「新加入」,具备多重含意。外来游客、非土生土长神木镇人、恰巧历经神木镇之人,神木镇镇民反覆思索,而後理出头绪的他们以愤怒夹带厌恶目光注视在场的吕绍明、吕主任以及民宿旅客等人。
「大家,回家拿家伙,先把那些不是土生土长神木镇镇民全抓到活动中心看管!」郑华恩登高一呼,镇民有志一同举手附议
老警察抓狂殴打身旁年轻警察,一旁镇民不知从哪翻出塑胶绳,几名大男人合力制伏年轻警察,将其双手反绑背後,顺带将他的配枪缴械。
「你们、你们在做什麽!你们这样做是犯法!我是警察,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年轻警察尖叫。
「闭嘴!就算是警察又怎样!外来的人都是嫌犯!」
「不、不!我不是,凶手明明就是……」年轻警察想起自己於後山的混乱追逐与异想,终究开不了口。
年轻警察的辩护并未为自己换来不同待遇,镇民处理完头号目标,腥红眼找寻下一位外来者,他们凌厉目光转向神木镇有头有脸的人物,吕绍明的父亲自然成为众所关注对象。
「这家伙也是外来的!」
镇民之一从吕主任身後用力踢了他的膝盖,吕主任踉跄地跪倒在地。在年轻学童稀少的神木镇,教职人员位高权重,他何曾受过这种屈辱?但情势迫使他低头,吕主任一声不吭任由镇民摆布。
吕主任三两下被镇民綑住双手,与年轻警察同样被镇民拖至角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爸!」吕绍明看见吕主任被人五花大绑,心急大喊。
吕绍明向来急躁,做事常常瞻前不顾後,见到父亲遭人綑绑,自然无法袖手旁观,想冲上前阻止镇民。廖宏恩熟悉吕绍明X格,他双腿一张,如豹子弹至吕绍明身上,藉助身材优势抢在吕绍明动作前先行压制对方。
廖宏恩握住吕绍明手腕,身旁镇民见状递出塑胶绳,廖宏恩仿效大人动作将吕绍明双手反绑身後。
「廖宏恩你做什麽!」吕绍明煞白脸。
廖宏恩没有回话,专心綑绑至交手腕。
「廖宏恩!我们是朋友,你不能这样对我!放开我!」
「就因为我们是朋友,我才必须这样对你。」面对激动的吕绍明,廖宏恩显得异常淡漠。
廖宏恩清楚吕绍明不是凶手,一来吕绍明T育细胞极差又怕脏,若他真的是凶手或者共犯,支解人T产生的血W恐怕让他当场昏厥。二来廖宏恩真心相信身为四人帮一份子的吕绍明,绝对不可能任由旁人对朋友痛下毒手。
既然吕绍明不可能与凶手有所关系,那麽唯一能保护吕绍明的办法就是顺从大人处置、不让吕绍明节外生枝引发镇民不满,只要吕绍明能好好活着,纵使暂时失去人身自有又有何妨?廖宏恩不愿意失去仅存的朋友。
返家准备武器的镇民将老头目的话散布全镇,获得诏示的原生镇民拿出锄头铲子,任凭怨怒主宰理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镇民手持工具,於极短时间达成共识。由成年男X镇民领头,三人一组,挨家挨户拜访从山下搬至神木镇的非原生镇民。一旦镇民开门,他们即刻上前制伏对方、将之扭送至活动中心。
年龄、X别、情谊,对原生镇民不再具备重要X与差异,他们眼中只看见「异类」,非自出生深根神木镇的人都是能恣意对待的异类。
想洗去都市尘埃的新婚夫妻从睡梦中惊醒,穿着轻薄睡衣的妻子苦苦哀求闯入私宅的邻居让她穿上外衣。往昔情谊与对nVX的哀怜不再左右镇民思绪,他们寒着脸敲晕用身T保护妻子的丈夫,将两人拖离床榻。
致力让偏乡孩童与都市学子无差别学习的年轻教师端着滚烫泡面从厨房出来,面目狰狞的邻居不告而访,年轻教师吓得没捧好泡面,纸杯跌坠热水四散,出口询问邻居如何潜入自家前,年轻教师已被压制在地。
派驻神木镇的中年医生听见喧哗主动开门,他专职内科,入住神木镇不满一年的他不再是镇民眼中细心问诊的和蔼医生,只是涉有重嫌的外来者。
无从抵抗的nVX任由原生镇民拖拉,试图与暴行抗衡的男X不敌众人欺凌,失去意识遭人抬起。他们的奋勇反抗只换来头破血流而非平等与尊重。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老头目的话强化这份信念。面临费解的残酷命案,镇民怀疑彼此,却又害怕凶手确实是素日与自己嘘寒问暖的朋友。为了修补破碎的心,镇民必须相信人心纯朴的神木镇不可能有人能无视道德1UN1I对自己人痛下毒手,一连串惨绝人寰nVe杀必定是外人所为。
森山青绿与蔚蓝天空老板兄弟档身为民宿主人,本应成为神木镇外来游客第一道防线的他们,坦然放弃客人,选择加入镇民行列,更主动敞开大门让镇民轻而易举带走入住旅客。
nVX住客颤抖地伸出双手,希望以顺从获得善待。暂居民宿的刘建业虽然不明白状况,却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他高举双手,自动列队让镇民处置自己。
自从服役,刘建业习惯听命安排,他表面服从,内心却被超常状况g起千万思绪。他入住神木镇已逾半年,纵使并未与每户人家熟识非凡,好歹见过每张面孔,与所有认识以及不认识的人都曾打过招呼。他不擅於引人注目,更不曾对神木镇有过特别作为,但刘建业自认自己和善对待所有人,就算与镇民无法成为亲密好友,至少不会沦为无法礼尚往来的仇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刘建业赫然发觉也许自始至终只有他如此想,镇民压根不希罕他的和善,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对待更是吝惜给予他,他从来都是「次等镇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