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宏恩久久才有办法再度以双脚支撑自己,他回过神,以王思凯家电话连络父亲。
他简单讲述重点,不带入臆测或者过程。就算透过电话,廖宏恩也能感受另一头气氛逐渐凝重。神木镇不大,廖宏恩的父亲没多久就与镇长与一票男人抵达王家,几位见识广博的大男人见到王思凯的房间,也忍不住腿软。
廖宏恩跟着父亲先行离开,他深x1一口气,试图忘记方才所见,他只想记得夥伴的好,不论是张雅音,或者王思凯。
真正杜绝悲剧连锁效应的唯一办法是让凶手绳之以法,可惜以如今神木镇人力与所处环境,郑华恩清楚短时间难以办到,因此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无法终止只能防范。
所有Si者年龄相仿,郑华恩大胆猜测凶手挑选目标必定遵循某种逻辑,因此保护孩子,就能被动防止悲剧发生。
郑华恩相信镇民的道德C守,但对他们是否能积极保护孩子存疑,因此他专断要求镇民将所有孩子聚集至活动中心,由他以及其他成年男X镇民轮流看管保护。
老警察与年轻警察两人一组以两班制交替站岗,配枪的两位警察以及廖宏恩的父亲成为小队长,他们明白自己身负重任,即便遇到休息空档也不曾离开活动中心,以不变应万变。
纵使於逻辑上,郑华恩自认此举无懈可击,然而对於「中止凶杀继续」,他仍然毫无信心。所有Si者都非因应枪伤致Si,合理推断凶手应该没有枪,若纯粹肢T搏斗,他相信值班镇民拥有人数T能优势,能第一时间制伏对方。
但是,若凶手不使用枪械、搏击就能击杀目标呢?遗TSi法过於诡异,无法以常理判断,郑华恩不愿将之导向超自然,却找不出合理解释。
郑华恩不断说服自己会觉得遗TSi法诡异不过是因为见识浅薄,他不该因为自己的愚蠢而煽动镇民恐慌。
不如双管齐下吧!郑华恩心想。为此,阿布斯又被郑华恩请至活动中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华恩没有明确说明,但是阿布斯通晓人心,知道电话另一头郑华恩语带保留之处。她心系神木镇,亦不愿看见郑华恩为难,主动表示愿意待在活动中心听候大小差遣。
她带了条被褥,决议暂居活动中心长期抗战,直至道路开通、山下警察入山接管。族人也好、镇民也罢、那些不愿独自待在民宿跟着一块栖身活动中心的外来客,阿布斯一视同仁。
随着年纪增长,阿布斯知道对於不相信JiNg灵的外人,仪式的重要X不在於是否有实质助益,更多在於透过仪式的施行安抚心灵。
外人是否相信JiNg灵,阿布斯不在乎,她相信JiNg灵也不会在乎,阿布斯相信纵使外人不相信敬意,只要他们对JiNg灵抱持敬意,JiNg灵仍旧会善待他们,给予他们祝福。
阿布斯摘了许多能驱邪的芒草,让活动中心孩子围坐成圈,与族人拿着米酒Y唱未知歌谣。她藉由歌声驱赶不祥,祈求孩童安康顺遂。
孩子们对於阿布斯的仪式毫无兴趣,只想躲在角落滑手机。若是平常,兴许对孩子格外包容宠溺的郑华恩会给予孩子选择权,任由孩子选择是否要接受阿布斯祝福。可惜非常关头必须有非常作为,郑华恩狠下心无视孩童反抗啜泣,强迫他们接受帮助。
吕绍明在神木镇孩童中算年纪较长一群,面对哭哭啼啼的低年级幼童,他亟yu展现稳重。但在吕绍明心中,对於拿着细长芒草上下挥动的阿布斯仍是有一丝排斥,甚至想叛逆cH0U走对方手中芒草逃之夭夭。
吕主任向吕绍明投S严厉目光,以唇形嘱咐吕绍明坐直身躯。吕绍明从父亲表情知道若自己胡闹之後铁定会有「深刻教训」,只能不情不愿跟随阿布斯晃动身躯。
吕主任与儿子同样不相信阿布斯的巫术对现状能有所助益,但他b吕绍明更Ai面子,也深怕对神木镇风土民情有所批评会引来争议,损害他在神木镇地位与镇民尊重。
尽管吕主任确实不喜欢有人将Hui物抹在自家儿子额头,为了种种繁复理由他选择无视与不阻止。
吕主任是社会学硕士,毕业论文研究主题为地方民情与凝聚力,他知道顺应在地文化才能与当地居民维持良好关系,因此信奉基督教的他依然在每年神木庆前cH0U选班级为神木庆准备表演。他尊重神木镇的泛灵信仰,纵使信奉一神论,他也愿意理解与接受不同信仰。吕主任外表严肃,实际X格不如外表刚y,他能屈能伸,能在大都市生存亦能在罕为人知山上小镇过得如鱼得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间接成为三起命案第一目击者的廖宏恩同样属於郑华恩勒令看管保护的孩子之一。相对活动中心众多孩子,廖宏恩身分略显不同,由於他的父亲受郑华恩钦点成为小队长,连带廖宏恩间接肩负管理孩子们秩序的重责大任。
待在家中总归b活动中心舒适,被强迫离开家的孩子难免多有抱怨,年纪小的孩子甚至直接在活动中心耍起无赖。
仪式结束,廖宏恩一一安抚孩子,并请班上nV同学协助,利用说故事、大地游戏等方式分散哭闹孩子注意力。他的策略奏效,活动中心内大小孩子不再过分躁动不安,廖宏恩松口气走至吕绍明身旁盘腿休息。
「还好吗?」廖宏恩低声询问浑身不自在的吕绍明。
「还可以。我爸说雅音跟思凯……真的吗?」
「真的。我亲眼看到。」
吕绍明发出一阵呜咽,倘若不是碍於父母亲都在场,他可能会纵声大哭。廖宏恩面无表情轻拍吕绍明的背,他的情绪动荡不逊於吕绍明,甚至更胜对方,然而廖宏恩强迫自己保持理智、不受情绪牵引。
他知道唯有客观捕捉所有风吹草动,缄默埋伏冷静面对,才能找出凶手,为夥伴报仇。
廖宏恩将父亲赠与的猎刀绑在背後,他暗自做出决定,没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夥伴中仅存的吕绍明。一旦廖宏恩得知凶手身分,他会以猎刀割断对方颈动脉,让鲜血自x口泉涌、让对方身躯再也不留存任何一滴血Ye,他将让对方与王思凯一样倒卧喷溅如烟火的鲜血中,最後再将对方头颅塞至泥堆,让他与张雅音一样。
凶手如何对待他的夥伴,他会如实奉还,血债血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宏恩,你的表情好可怕。」
吕绍明微弱的声音将廖宏恩从思考中cH0U回现实世界,他尽可能拉起嘴角。
「绍明,四人帮只剩下你我,你别担心,我会保护你。」
「也不用你怎麽保护,现在我们全被勒令待在活动中心,我爸、你爸还有镇长跟警察叔叔都在这,我想不到b这里更安全的地方。」
人身安全与心理舒适度呈现反b,吕绍明嘟着嘴,把头塞入臂弯。
「嗯……没有b这里更安全的地方。」
廖宏恩嘴上同意吕绍明,右手缓缓探上背抚m0藏着的猎刀。他不会相信任何人,他只能相信自己。
活动中心内除了被强制留下的神木镇孩童,亦有少部分不愿与孩子分离的家长以及害怕孤身待在家的镇民,昏迷的吴神父与老头目也双双滞留於此。
老头目梦呓不断,大汗淋漓的妻子与看护彻夜不休妥善照顾。老头目除了额头嗑出的血痕外,身上无明显外伤,镇上常驻医生找不出老头目迟迟不醒的理由,只能接受阿布斯给予的意见──老头目受看见事物惊惧。
老头目之妻听闻阿布斯解释感到相当茫然,她原先认为丈夫被「不好的东西」纠缠,然而阿布斯的话却让她有了不同理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头目昏厥前曾不断向树神大人跪拜,祈求神灵原谅,难道树神大人会是「不好的东西」吗?
不可能!树神大人保护神木镇先祖,让神木镇得以幸存,树神大人又怎麽可能是不好的东西?老头目之妻无声擦拭丈夫额际滚落的汗珠,内心陷入复杂自问自答。
活动中心内众人心思各异,唯一相同之处只有心中满溢的惶惑不安。年轻警察至森山青绿与蔚蓝天空协助部分不愿待在民宿的住客前往活动中心安歇,活动中心人山人海,人一但多大幅降低惶恐,却因二氧化碳量增加,使众人有些昏昏yu睡。
就在SaO动不安慢慢停歇,老头目睁开一双明亮眼睛。
「祖灵告诉我了!」
他赫然起身,老头目之妻吓得踉跄跪坐於地。老头目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整座活动中心,闯入每位镇民耳中。
「祖灵说一切灾厄都是源於新加入的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文心中文小说https://m.wenxiuzw.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头目一句话向沉入汪洋的碎石,没有引起涟漪或者浪花,一切风平浪静。万物止歇,所有人失去发声能力,只是睁大眼,视线流连於彼此与老头目身上。
「难道会在这时候出事,正是神木镇只有在仲夏,才会x1引大批外来游客吗?老头目的意思是……凶手是外地人?」镇民之一疑惑发问。
率先开口的镇民内心未作他想,纯粹反SX提问,他的疑惑成为助燃剂,让镇民空虚内心出现鲜明火光。
老头目地位曾经超然,如今只是佝偻老人的他说话不再具备公信力,镇民如今只是碍於情面给予应有尊重,老头目若想再凭一己之力号令众人不过天方夜谭。
六神无主的人最需要事物并非旁人安抚心灵,而是给予明确目标,即便前方是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也好过浸润於踱步不前的焦躁。
面对凶手无法捉m0的连续nVe杀案,神木镇镇民表面自有一套应对办法,也积极寻找自救之道,然而他们的心极度不安与空虚,压根不清楚他们的决定是否有效。在孩童面前压抑不安惶惑的他们,心灵如飘然落下叶片,只消两根手指就能轻易碾碎。
老头目的话、镇民的反问成为六神无主的神木镇镇民最佳良方。
投入水中的石头乍看没掀起任何动静,静静沉入海底却意外惊动海中异兽。异兽沉睡百年,恍然苏醒惊觉时光轮转,百年记忆不足应付所见,异兽暴怒喷发妖火,灭烬一切不存於记忆的人事物。
镇民随口一提搭配老头目藉人之口讲出的祖灵宣言,令所有人的目光霎时改变。面对不可解连续杀人案、天灾异变,镇民束手无策,思绪纷乱的他们坦然接受老头目的话。
老头目确实在徘徊生Si关头之际,借助梦境听见祖灵声音。但祖灵的声音一如阿布斯听见的JiNg灵耳语,破碎而语不成句,老头目真正听到的只有祖灵对他倾诉着「新加入」三个字,余下皆无从理解。
老头目不甘能力不足,亟yu参透破碎字句,最後在他cH0U丝剥茧下,老头目认定祖灵想表达「新加入的人为神木镇带来灾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镇民各自解读老头目的话,最後统一战线。既然带来灾变的是「人」,只要处理掉这些「新加入的人」,神木镇又能恢复往昔安详风光。
「新加入」,具备多重含意。外来游客、非土生土长神木镇人、恰巧历经神木镇之人,神木镇镇民反覆思索,而後理出头绪的他们以愤怒夹带厌恶目光注视在场的吕绍明、吕主任以及民宿旅客等人。
「大家,回家拿家伙,先把那些不是土生土长神木镇镇民全抓到活动中心看管!」郑华恩登高一呼,镇民有志一同举手附议
老警察抓狂殴打身旁年轻警察,一旁镇民不知从哪翻出塑胶绳,几名大男人合力制伏年轻警察,将其双手反绑背後,顺带将他的配枪缴械。
「你们、你们在做什麽!你们这样做是犯法!我是警察,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年轻警察尖叫。
「闭嘴!就算是警察又怎样!外来的人都是嫌犯!」
「不、不!我不是,凶手明明就是……」年轻警察想起自己於後山的混乱追逐与异想,终究开不了口。
年轻警察的辩护并未为自己换来不同待遇,镇民处理完头号目标,腥红眼找寻下一位外来者,他们凌厉目光转向神木镇有头有脸的人物,吕绍明的父亲自然成为众所关注对象。
「这家伙也是外来的!」
镇民之一从吕主任身後用力踢了他的膝盖,吕主任踉跄地跪倒在地。在年轻学童稀少的神木镇,教职人员位高权重,他何曾受过这种屈辱?但情势迫使他低头,吕主任一声不吭任由镇民摆布。
吕主任三两下被镇民綑住双手,与年轻警察同样被镇民拖至角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爸!」吕绍明看见吕主任被人五花大绑,心急大喊。
吕绍明向来急躁,做事常常瞻前不顾後,见到父亲遭人綑绑,自然无法袖手旁观,想冲上前阻止镇民。廖宏恩熟悉吕绍明X格,他双腿一张,如豹子弹至吕绍明身上,藉助身材优势抢在吕绍明动作前先行压制对方。
廖宏恩握住吕绍明手腕,身旁镇民见状递出塑胶绳,廖宏恩仿效大人动作将吕绍明双手反绑身後。
「廖宏恩你做什麽!」吕绍明煞白脸。
廖宏恩没有回话,专心綑绑至交手腕。
「廖宏恩!我们是朋友,你不能这样对我!放开我!」
「就因为我们是朋友,我才必须这样对你。」面对激动的吕绍明,廖宏恩显得异常淡漠。
廖宏恩清楚吕绍明不是凶手,一来吕绍明T育细胞极差又怕脏,若他真的是凶手或者共犯,支解人T产生的血W恐怕让他当场昏厥。二来廖宏恩真心相信身为四人帮一份子的吕绍明,绝对不可能任由旁人对朋友痛下毒手。
既然吕绍明不可能与凶手有所关系,那麽唯一能保护吕绍明的办法就是顺从大人处置、不让吕绍明节外生枝引发镇民不满,只要吕绍明能好好活着,纵使暂时失去人身自有又有何妨?廖宏恩不愿意失去仅存的朋友。
返家准备武器的镇民将老头目的话散布全镇,获得诏示的原生镇民拿出锄头铲子,任凭怨怒主宰理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镇民手持工具,於极短时间达成共识。由成年男X镇民领头,三人一组,挨家挨户拜访从山下搬至神木镇的非原生镇民。一旦镇民开门,他们即刻上前制伏对方、将之扭送至活动中心。
年龄、X别、情谊,对原生镇民不再具备重要X与差异,他们眼中只看见「异类」,非自出生深根神木镇的人都是能恣意对待的异类。
想洗去都市尘埃的新婚夫妻从睡梦中惊醒,穿着轻薄睡衣的妻子苦苦哀求闯入私宅的邻居让她穿上外衣。往昔情谊与对nVX的哀怜不再左右镇民思绪,他们寒着脸敲晕用身T保护妻子的丈夫,将两人拖离床榻。
致力让偏乡孩童与都市学子无差别学习的年轻教师端着滚烫泡面从厨房出来,面目狰狞的邻居不告而访,年轻教师吓得没捧好泡面,纸杯跌坠热水四散,出口询问邻居如何潜入自家前,年轻教师已被压制在地。
派驻神木镇的中年医生听见喧哗主动开门,他专职内科,入住神木镇不满一年的他不再是镇民眼中细心问诊的和蔼医生,只是涉有重嫌的外来者。
无从抵抗的nVX任由原生镇民拖拉,试图与暴行抗衡的男X不敌众人欺凌,失去意识遭人抬起。他们的奋勇反抗只换来头破血流而非平等与尊重。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老头目的话强化这份信念。面临费解的残酷命案,镇民怀疑彼此,却又害怕凶手确实是素日与自己嘘寒问暖的朋友。为了修补破碎的心,镇民必须相信人心纯朴的神木镇不可能有人能无视道德1UN1I对自己人痛下毒手,一连串惨绝人寰nVe杀必定是外人所为。
森山青绿与蔚蓝天空老板兄弟档身为民宿主人,本应成为神木镇外来游客第一道防线的他们,坦然放弃客人,选择加入镇民行列,更主动敞开大门让镇民轻而易举带走入住旅客。
nVX住客颤抖地伸出双手,希望以顺从获得善待。暂居民宿的刘建业虽然不明白状况,却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他高举双手,自动列队让镇民处置自己。
自从服役,刘建业习惯听命安排,他表面服从,内心却被超常状况g起千万思绪。他入住神木镇已逾半年,纵使并未与每户人家熟识非凡,好歹见过每张面孔,与所有认识以及不认识的人都曾打过招呼。他不擅於引人注目,更不曾对神木镇有过特别作为,但刘建业自认自己和善对待所有人,就算与镇民无法成为亲密好友,至少不会沦为无法礼尚往来的仇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刘建业赫然发觉也许自始至终只有他如此想,镇民压根不希罕他的和善,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对待更是吝惜给予他,他从来都是「次等镇民」。
刘建业脑中画面逐渐褪sE,最後成为空白画面。他只听见镇民的吆喝以及心中不停发出的怪异碎裂声。刘建业很想放任情绪掌控自己,大声询问镇民凭什麽抓他、他做错什麽?随意伤害无辜的人的你们又与凶手有何区别?刘建业想问,但在看到镇民那一双双失去理智的眼眸,他只能闭口不语。
刘建业晓得此刻镇民全疯了,被凶手b疯,疯得只剩自我而没有旁人。
不论主动顺服又或者被扭送而来,送至活动中心的非原生镇民约莫三十来人,他们的四肢全被塑胶绳綑绑,失去行动能力齐聚角落。
nVX游客仍惊魂未定不断啜泣,微弱哭声於活动中心回荡,细碎呜鸣受空间强化,属於个人的宣泄转为影响众人的背景音乐。
「哭P!闭嘴!」镇民之一凶狠地踹了nV游客一脚,本来在哭泣的游客立即咬紧下唇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年轻警察垂着头,他的唇角与额头仍在渗血。即便他奋力挣扎、再三强调自己身为警察绝对不可能知法犯法,甚至有条不紊列举班表证明自己不可能出现在命案现场,镇民依旧不当一回事。
年轻警察的挣扎成为镇民发泄情绪最佳出口,他挣扎的越奋力,神木镇镇民便更有理由对他施予暴行。他成为在场伤势最重的人,而他的凄惨伤势并未换得医疗甚或同情,神木镇有能力妥善处理伤口的医疗人员同样被綑绑在角落。
吴神父依旧昏迷,此刻的他与稍早的他待遇截然不同。吴神父依旧仰躺於地,双手双脚却多了塑胶绳束缚,无人再将他视作为信仰牺牲一切帮助镇民的善人,外来者身分洗刷所有义举。
吕绍明心有不甘低声啜泣,由於他只是孩子,镇民对他稍微怀有包容,不多加理会,只是时不时送上凶狠瞪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廖宏恩安静走到吕绍明身边,在他面前一公尺盘腿坐下,望着仅存挚友不发一语。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吕绍明望着廖宏恩的影子,边哭边道。
「我们还是朋友呀。」廖宏恩的语调平稳,「这是大人们决定的事,不是我决定的,不是我的错。」
「鬼扯!绑我的人是你!你别说你都没错!」
「不然让其他人来绑,你只会更惨,我都是为了你才这麽做。」
活动中心的人分为三群,受保护的孩子、被綑绑的外来者、由郑华恩领头的监视者与冷眼旁观的原生镇民。
清空神木镇所有外来人士的原生镇民,得以细细检视老头目的话。恐惧助长想像力,他们开始对老头目的话产生诸多臆测,其中不乏充斥怪力乱神的漫天狂想。
有镇民从经济学角度出发,猜测凶手背後是多家财阀,为了房地产事业,进而制造连续凶杀以便拉低地价大幅收购神木镇土地。亦有镇民偏好恐怖,认为凶杀案起因是源於吴神父自知大限之日将至,不惜以孩子为祭品,召唤邪灵让自己重返青春……。
「凶手绝对是吴神父!不然双胞胎怎麽可能会Si在後山?现在小孩玩耍谁还跑後山?」喜欢看西洋电影的年轻镇民信誓旦旦道。
「吴神父都把坟挖好了,怎麽可能会杀人只求活下去?」另一名稍有理智的镇民持反对意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挖好坟才发现还是活着好呀!」
「白痴!吴神父坟都挖了好几年,怎麽到现在才杀人?若要我说……吴神父如果真的是凶手,唯一可能就是他要透过命案撼动大家,让大家六神无主只能入教!吴神父一定是认为Si前能多收几个信徒才好到天堂交差!」
「总之,老头目说的铁定没错!现在想来就是这些外地人嫌疑最重!真正的神木镇人才不会g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丧子的早餐店老板双眼红肿,愤恨道。老板手中的擀面棍虽然短,透过那双二头肌发达臂膀绝对能施展超越长度的惊人威力。
雨,再次落下。天sE逐渐昏黑,又逢大雨滂沱,天b昨日更早入黑。雨水用力拍打铁皮屋顶,整座活动中心发出力道惊人的铿锵声,年纪较小的孩子与游客被大雨吓得直打哆索。
暴雨伴随狂风,上锁门窗底挡不住狂风威胁,玻璃与人T一块震颤。闪电劈落,门缝遮掩不住闪烁的冷森白光。
廖宏恩探手握住吕绍明的手,他知道Ai面子的吕绍明绝对不想让旁人看见自己正只不住发抖。吕绍明的手相当冰冷,廖宏恩加重力道,试图将T温与未尽的话悉数传达。
四人帮只剩下他们,廖宏恩发誓会不惜一切保护夥伴。
「砰──」
活动中心的大门被暴风吹开,白sE人影蓦然出现,狭长影子劈开活动中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文心中文小说https://m.wenxiuzw.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直低着头的年轻警察在门板被吹开同一时刻抬头,白sE人影率先映入他的瞳眸。他并非初次见到白sE人影,然而上回的经验让他依然不解更成为心魔。第二次看见白sE人影的年轻警察,唇瓣、牙关止不住颤抖,他在镇民发话前将自己的恐惧组织成句脱口。
「是你……你……你不是掉到悬崖下了吗?」
年轻警察曾卖力追逐、掉落悬崖却没有带来任何痕迹的白sE人影出现於众人面前,即便当时他的双眼并未清晰捕捉那道身影,如今记忆、视觉合而为一,补足过往缺失之处,他确信眼前穿着白sE伞状洋装的少nV,就是那日他拚Si追赶的人影。
在大雨中亲切帮张雅音撑伞避雨的白衣少nV,旁若无人站在活动中心大门,她以一抹恬静笑容为雨夜增添诡异气息。
「你、你是谁?你不是神木镇人,你是从哪里来的?」郑华恩震惊瞪视陌生少nV,随即转头以眼神询问民宿老板兄弟档,他们连忙摇头表示少nV不是落单旅客,他们不曾见过她。
「她、就是她!她是凶手!我在後山看过她!你们该抓的人是她才对!」
年轻警察用尽气力嘶吼,嘶哑的乾枯嗓音伴随暴雨支离破碎,然而他的话犹若炸弹,炸裂在场所有人趋於和缓的情绪。
「……你……你说什麽?」郑华恩虚弱开口,年轻警察却无力多加赘述。
「还差一点,我是来找人。刚好……我要找的人都在这。」少nV没理会年轻警察和郑华恩的问题,温柔笑道。
白衣少nV身形娇小,不成b例的狭长影子贯穿活动中心地面,她以瘦弱身材为神木镇镇民带来极致恐惧。
镇民毫无头绪,突然而至的人、年轻警察的指控、不合时宜的微笑,每一项元素都扼住镇民脖颈,让他们无法出声,难以呼x1,只能聆听渐次剧烈的心跳声。
廖宏恩屏息凝视少nV,视线从全方面检视慢慢聚焦至对方的纤瘦手臂。他不相信年轻警察的指控,少nV四肢纤细、身形矮小,廖宏恩不认为她有办法独自制服那麽多人,遑论第一位Si者还是身高远超过她的高个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雅音、双胞胎虽然是nV孩,身材也b白衣少nV更加结实,廖宏恩以理X否决年轻警察的控诉,但他的直觉却难以认同。
白衣少nV周身氛围过於诡异,廖宏恩感受到一GU黏腻,掌心生汗,就如与父亲入山狩猎时,猎物与狩猎者的沉默角力。
当众人目光集聚於白衣少nV,她的身影赫然消失众人视线范围。她不是缓缓退出活动中心,而是咻一声全然隐没。
在场所有人思绪被外力断讯,突然而至的少nV已搅混W浊水源,水底碎石细沙飘扬,大夥努力从混乱中理清视线,却蓦然有人拉开水阀,水位骤降,将yu站稳脚步的人悉数冲出。
第一个被冲离现场的人,是吕绍明。
为了确保吕绍明不会仗着一腔热血昏头惹火镇民,廖宏恩不仅綑绑了他的双手,更以塑胶绳束缚吕绍明脚踝,避免他情绪过於激动踹人。四肢皆遭绑实的吕绍明无法动弹,只能屈身哭泣。廖宏恩为求万无一失,亦陪於左右,他肯定吕绍明绝无可能凭藉一己之力离开现场。
然而吕绍明正是只身、以廖宏恩无法理解的惊人速度离开,他甚至来不及伸出手抓住吕绍明。廖宏恩见吕绍明并未挣脱束缚,却以x腹着地姿势遭无形力量拖拉,整个人转瞬离开活动中心。
「救我!救我救我救我!」
吕绍明的惨叫声回荡整座活动中心,众人呆愣望着吕绍明的身影从视线范围消失,那瞬神木镇众人窥见骇人事实。
他们正与逻辑、常识、世间定理都无从妥善解释的事物抗衡。
廖宏恩没有心思、时间审视旁人的忧惧,他的心中唯一意念只有必须尽快救回吕绍明。为此,拥有傲人T能的他宛如一只豹子,在第一时间无视父亲拦阻冲出活动中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狂风暴雨、Sh滑路面无阻廖宏恩冲刺,他甚至一再尝试提升速度极限。吕绍明的身躯从地上飞跃至半空,以没有既定频率的诡异波形上升下降。他仍然放声惨叫,廖宏恩咬牙紧盯,他看见吕绍明并非无故腾空,他受塑胶绳紧缚的脚踝正被一只巨大树藤綑绑,树藤SiSi拖曳吕绍明,迫使他离去。
既然带走吕绍明的是有形树藤而非无形力量,那麽其中绝对有他能使上力的地方!廖宏恩坚定信心,踏地、跃起、掌心着地,弹S身躯,他逐渐跟上吕绍明。
吕绍明是廖宏恩唯一幸存的挚友,救回吕绍明的意念远胜惧怕,廖宏恩肯定凭自己的身手绝对有办法在怪异白衣少nV手下救出吕绍明!
吕绍明倍数藤拖曳下山,廖宏恩凭藉残影追逐。吕绍明的惨叫忽近忽远,无从辨明距离的听觉再再影响廖宏恩,最後他乾脆摀住耳朵在大雨中奔驰。
被树藤扣住脚踝的吕绍明,只能任凭树藤摆布。树藤乐意凌迟他,时而将与吕绍明甩至地上拖行,时而腾空跃过街道障碍物,当树藤放弃再度凌迟吕绍明,他的衣服已有多处破损,浑身多处擦伤。雨水让他的发丝纠结成束,狼狈黏贴脸颊。
吕绍明不知何时昏Si过去,树藤带领吕绍明来到神木镇联外道路口、遭土石流覆盖的唯一通道、张雅音的葬身现场。
廖宏恩气喘吁吁看着被树藤扬至半空的挚友,雨水冲刷泥堆,一凿一铲的掘垦痕迹受雨水洗刷更加骇人。土堆一隅,一张陈旧白布以木钉固定遮盖坑洞,那是廖宏恩的父亲挖掘出张雅音遗T的地方。
张雅音遭泥巴装饰的脸浮现眼前,雨水不再带走廖宏恩T温,愤怒的热度让T温飙升,他咬牙瞪视树藤。
廖宏恩压低身躯,圆睁双眼直盯树藤与吕绍明。吕绍明浑身细皮nEnGr0U,随便碰伤都会痛哭流涕,若被树藤从半空抛下,不Si也剩半条命。廖宏恩嘱咐自己千万别漏看任何一刹,一但树藤有所动作,他必须同时行动。
廖宏恩对自己在见着光怪陆离场面仍能理X分析感到有些惊讶,或许是愤怒、或许是想救吕绍明的决心超越一切,但廖宏恩知道真正影响他的莫过於父亲的指导。
父亲身T力行,不断教导他越到紧要关头越要放空心思,不让情绪左右决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论那个白衣少nV是什麽玩意,她杀了王思凯,杀了张雅音,还掳走吕绍明,廖宏恩发誓一定要让对方血债血偿。
「你印象最深的神木庆,是哪一次呢?」
树藤摇晃,吕绍明摇摇yu坠,廖宏恩几乎要冲出去,白衣少nV自树藤上凭空出现。雨水避开白衣少nV,水花成为散落成光点,少nV浑身发散幽微萤光。她遗世坐於树藤,轻松摇晃双脚。她的声音清脆,音量不大,吕绍明却受其唤醒。
吕绍明犹如着魔,无视自己正悬浮於空,温驯答覆提问。
「没有,没有任何一次神木庆让我印象深刻。我恨Si神木庆,什麽鬼神木庆,还不如看大稻埕烟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