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谁都不比谁清醒这场几近折磨的性爱持续到了后半夜。雨停了,床板摇晃的嘎吱声也停了。静默中,伴随着床畔的凹陷,一双纤细的脚裸落地,足尖红润,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往上,就是修长匀称的腿,在月光下散出冷白的光泽。随手丢下床的上衣被捡起,沾了水痕和白液。“弄脏了......”细小的抱怨声响起,宋堇宁转头,目光落在床上已经昏阙的人身上,看到她垂在被子外的手。餍足后的眼角微微上勾,他走过去,坐在床沿,握住她裸露的手臂,轻柔地,准备放进被窝里。“纪津禾,你要是个坏人就好了......”“或许我就不会这么喜欢你了。”他说着,动作顿了顿,手上移,病态地捏上她的手腕,忍不住低头亲了一下。书上说:爱是放手。宋堇宁无法理解。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放手就等于什么都没了。所以与其放她自由,不如把她关起来,让她的世界只剩下他,最后无论是深入骨髓的憎恶,还是斯德哥尔摩式的依赖,至少这些情感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凌晨两点多的夜晚格外安静,偶尔有鸟雀飞过,叽叽喳喳。宋堇宁从纪津禾的衣柜里拿了件衬衫,然后走进浴室。热水淅淅沥沥从顶端淋下,雾气升腾,包裹住他的身体,原本白皙的皮肤渐渐染上一层淡粉色。以前做完都是纪津禾帮他清理,他浑身没力气,就赖在她身上哼哼唧唧地要她帮自己洗。但今天过后,一切都会不一样。宋堇宁很清楚。他们已经回不去了。从浴室出来,他只穿了她的衬衫,有些大,刚好能遮住屁股。雨后,窗外潮湿的气息被风圈进屋内,闻起来有点苦,又有点酸。他去关窗,然后暖烘烘的身体钻进被窝,整个人八爪鱼一样缠在纪津禾身上。迷迷糊糊陷入梦魇的人,自然而然地被这股温暖吸引,下意识也朝他靠近,把他抱进怀里。宋堇宁:“......”呼吸都因为这个举动放缓了,他小幅度地仰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侧脸看了很久,最后抿唇压住嘴角的笑意,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紧贴着她的腿弯克制不住朝更深处缠去。“唔......”随着腿上的动作,后xue不自觉开始收缩,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流出,他呜咽一声,目光暗了暗,酝酿出疯狂。“刚才射进去了......”他低头埋进她的胸口,闷声道。“射了好多......生殖腔都含不下了......”明明知道纪津禾听不见,他还是很紧张,到最后,声音已经低到几乎听不见:“我没清理里面的jingye......”“会怀孕吗?”怀孕......想到这种可能,宋堇宁瞳孔颤了颤,抬起头,眼眸突然闪过一阵希冀。“怀孕的话......你是不是就会留下来了?”没有人回答。但他仿佛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的肚子,然后往她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也睡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四周安静。十几年来一成不变的生物钟,在极度的昏沉和疲惫中第一次失调,纪津禾眯起惺忪的眼睛,头刚动了一下,环在颈间的手臂就立刻收紧,紧接着少年不满的嘤咛声在耳边响起,缠在她身上的腿也小幅度挪了挪。纪津禾:“......”天幕敞亮,窗帘透出阳光。昨晚疯狂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甚至连细枝末节的画面也变得格外清晰。精神上的折磨远比身体痛苦。他们,一个偏执地想要留下,一个决绝地要离开,不惜以伤害为代价。谁都不比谁清醒。她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扯下他的手和腿,起身去洗漱。“唰——”洗手间的百叶帘被拉开,正午的光线透进来,纪津禾站在洗手台前,伸手拉下衣领。镜子倒映出她的身体,从脖颈到锁骨,再到胸口,全是青紫交错的咬痕。触目惊心。“......”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打开水龙头,猛地捧了几洼水拍在脸上,刺骨的冷镇静了心底的躁动,发梢滴水,顺着脸颊从下巴淌下,落进水池,她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纪津禾其实很讨厌这张脸。尤其是眼睛。因为它和纪云最像,面无表情的时候,就是深不见底的黑,看人时总带着不苟言笑的漠然。很讨厌。可最心动的那段时间,她却觉得,如果这张脸是让宋堇宁喜欢上自己的条件的话......那她认了。“哗哗——”水柱倾泻,水池里的水越积越满,直到漾起的水花打湿了衣摆,她才回过神,快速关掉。下午还有课。洗漱、换衣服、吃药......麻木又机械地做完这一切,纪津禾握着门把手、站在门边看向床上熟睡的人,最后轻轻把门阖上。手机被夏笺西原封不动的放在桌子上,她拿起来踹进口袋里,然后背上包出门。下楼的时候想起来要买去学校的高铁票,她掏出手机,点开。几十通未接电话瞬间弹出,微信消息爆开。有江栎的,也有其他组员的。内容统一。“卧槽,你人呢?”“专业课不上了!?”“快接电话啊啊啊!!!老头今天点名!!!再不来就记你旷课了!!!”消息是早上八点半发的,现在已经中午十一点半。纪津禾:“......”行吧,她叹气,从联系人里翻到辅导员和教授的微信,挨个儿给他们解释原因和请假。等出了小区单元门,她又想起散在桌子上的药盒。自暴自弃的想法顷刻占领高位。就这样吧。她突然就不想去管了。藏什么?药摆在那里,让宋堇宁自己发现不好吗?一了百了,就不用再折磨自己了。就像他昨天说的那样,他们一起疯下去吧。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分手。“......”可前行的脚步顿在那里,怎么也迈不出第二步。她闭上眼暗骂一声,最后还是折返回去。爬楼、开门、走到餐桌前、连药带塑料袋统统丢进玄关的收纳柜里,动作一气呵成。直到柜门关上,纪津禾才松了口气,单膝跪在那里,心脏突突直跳,一时喘不上气。屋内陷入窒息般的安静。她自嘲地笑出声,手从柜门把手上滑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