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禾蓁清楚秦逸墨的为人,担心对方是要在她的婚事上做什么手脚,嗫嚅答道:“回燕王殿下,婚姻大事皆由父母做主,民女父母不在身边,臣女暂未婚嫁之愿。”
“可是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秦逸墨显然没将对方的话当成一回事,笑容竟然还更加和煦了,“那谢姑娘什么时候要是有了喜欢的人就与本王说,本王帮你做主。”
谢禾蓁完全捉摸不透秦逸墨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敢偷偷地去看温棠,温棠早已将炙羊肉放下,束起大拇指,偷偷地给她打手势,谢禾蓁懂了,弱弱地敢跟秦逸墨道谢,秦逸墨这才放过她。
秦逸墨一边饮着酒,一边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当看到温棠跟谢禾蓁有说有笑的时候,秦逸墨腮帮子紧了紧,心里到底还是不痛快,她温棠已经是准燕王妃,却还跟谢家的人走这么近,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还喜欢谢无宴不是,她这不是明晃晃的在打他的脸吗。
温棠是习武之人,感觉本就敏锐,察觉到秦逸墨一直在盯着她,她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连用膳的胃口都没了,她借着喝酒的功夫在谢禾蓁耳边说了一句话,谢禾蓁点了点头。
见温棠带着婢女离开,秦逸墨腿下意识地动了一下,然后还是坐了下来,他想娶温棠为燕王妃,本来就只是为了她家族的势力,难不成还要他将温棠当成祖宗供着。
她能当燕王妃,本就是她天大的福气,她还不知足,一味的跟谢家人搅和不清,当真是分不清好歹。
刚打了胜仗,在场众人兴致都很高涨,威远将军麾下的副将提议玩行酒令,秦逸墨像是十分感兴趣的颔首,谁知行酒令还没开始多久,一个身材矮小的士兵来到谢无宴身边,小声向他禀报了什么,谢无宴跟秦逸墨请辞离开。
温棠前脚刚离开,谢无宴后脚跟着离开,这让秦逸墨不得不多想。
秦逸墨眼睛跟淬了毒似的,紧盯着谢无宴离去的背影。
谢无宴跟着士兵出来,负手去了他的营帐,只见容色清丽的少女正拿着一张地图在看,她双手托腮,看得极其投入,这让谢无宴脚步顿了顿,不由想起年少在私塾读书时,少女也是如现在这般,只是那时,她性子俏丽,更加明媚,到底是他,他们谢家连累了她。
他抬步朝她走了过去,脚步声很轻。
“你……”
温棠是在察觉头顶有些痒才反应过来他已经进来了,她轻抬起眼,正好对上他清润深邃的眸子,两人距离不足半寸,少女甚至能感受到他微重的呼吸。
第33章
近……
太近了,近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温棠如蝶翼般的眼睫轻轻颤了颤,一颗心跳得极快,谢无宴喉结剧烈滚动了下,克制的合拢手心,故作平静地笑了一声,“怎么了?”
温棠一双眸子水盈盈的,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她这是迷糊了,谢无宴哑然失笑,声音温和的紧,“温姑娘,这貌似是无宴的军营。”
“那……”温棠将手中的图纸放下来,提起裙角欲离开。
可谢无宴动作比她更快,他略一伸手,动作轻柔地按住少女的肩,“可看出什么来了?”
她手中的图纸是南疆驻扎营地的方位,经他一提醒,温棠才想起来正事,她眉眼有些懊恼,她今晚都没有饮酒,怎么还先“喝醉”了,这完全不像平时的她,她将图纸展开,指尖指了一处地方给谢无宴看,“南疆军营的驻扎地在三十里外,他们的粮仓则是在玉山谷下,我记得一年前玉山谷上建了三条水坝,分别建在谷口,山前跟平地。”
修堤梁,通沟浍,行水潦,安水藏,以时决塞,岁虽凶败水旱,使民有所耘艾,司空之事也[1]。
朝宁八年,边关大旱,百姓们收成不好,因此温棠跟谢无宴向周衡提议了水渠灌溉,想用这样的方法改善百姓收成,或许今时今日这个大坝还有别的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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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只是暂时退兵,不代表他们不会卷土重来。
若是能抢得先机,她们就不必受制于人。
这次战役,南疆兵士折了不少,但在先天条件上,南疆的兵士始终比他们多。
谢无宴凤眸微动,明白了未婚妻的意思,他微微一笑,说他今晚就会安排百余人去玉山谷。
温棠身躯这才放松,眉眼弯了弯,她的眼型是狐狸眼,笑起来狡黠明媚,看到她笑,谢无宴唇角勾了勾,面色温润如玉。
算起来,他们两个已经许久没有单独相处过了,谢无宴眸色微深,神色有几分不易察觉的遗憾,他拍了拍掌,下一刻墨羽就进来了,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有山煮羊汤,还有一碗还泛着热气的阳春面,谢无宴说:“你晚上没有用膳,将就吃一点吧。”
方才宴席之上,她就没有动过筷子。
温棠是因为看到秦逸墨一点胃口也没有,来营帐一会儿就饿了,她伸手接过筷子。
她用膳的时候,谢无宴就在她对面看地图,墨羽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只是没过一会,一道带着嘲讽的声音传了进来,营帐外,墨羽行礼,“属下见过燕王殿下。”
“温姑娘跟谢公子是不是在里面”秦逸墨问。
墨羽恭敬回答,“是。”
秦逸墨就猜到会是如此,冷笑一声,掀开帘子进去,他一眼就看到二人,还有那木桌上的汤羹跟阳春面,更加想笑,她温棠放着外面的大鱼大肉不吃,非要躲在营帐里吃残羹冷汤,就像她放着身份高贵的燕王妃不当,非要一门心思的跟谢无宴在一起,谢无宴能给她带来什么。
二人起身向他行礼。
秦逸墨没有摆手,直接问:“谢公子刚刚不是说有要事才离开,怎么现在又没要事了,温姑娘是本王的未婚妻,你们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吧?”
他当谢无宴有什么天大的要事匆匆离席,原来是来营帐里偷偷跟温棠相会。
要不是他过来,他们是不是还要做点别的什么,这对奸夫淫妇,要不是看在温国公府跟范阳卢氏的面子上,他才不想娶温棠这个贱人,丞相府千金,左都御史府的大小姐,哪一个不比她知书达礼,温婉大方。
温棠面色镇静,低眸跟秦逸墨解释,“燕王殿下,臣女只是刚好有一事要与谢郎君商议,谢郎君也是刚刚过来,仅此而已。”
见她一脸淡然,秦逸墨表情更加维持不住,兴许是今夜饮了酒,他总觉得心里憋了一口气出不去,此番他来边关,本来是为接替威远将军职位,拉拢威远将军麾下的副将跟亲信,让他们能够为他所用,助他在父皇面前立功,拿到兵权,这样他就更有机会去争太子储君之位了,可这一切都被面前这两人毁了。
他们第一次与南疆交战,他谢无宴就在所有人面前出尽了风头,他立了功,那他这个燕王岂不是就成了一个摆设,还有温棠,分明就是怀有私心,一心为谢无宴,偏偏还要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仿佛她是在为大局考虑。
这般想着,秦逸墨直接冷笑出声,质问温棠,“温姑娘,你是不是觉得本王才能谋略都不如谢无宴”
温棠掩在袖子的手指缩了下,猜到秦逸墨是喝醉了,她当然想回答“是”,但时机还没到,少女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眸光似是有几分不解,认真道:“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殿下身份尊贵,自然才能谋略出众。”
明明知道她说的是假话,秦逸墨还奈何不了她,只能将所有的怒气都咽了回去,他问:“此言当真”
温棠:“臣女不敢妄言。”
“不是妄言就成。”秦逸墨脸色一片青紫,沉声道:“本王现在准备回府,顺带载温姑娘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