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国公笑着捋了捋胡须,大摇大摆地上了前方的马车,光看他的做派,便知他今晚是极为高兴的,温棠微微上翘的狐狸眼闪过一丝嘲讽,带着翠兰往自己的马车方向走,因为她们是最后离开的,所以宫门外已经没有什么马车了,温棠所在的马车位置在宫门口巷子的最尽头,春锦跟马夫站在马车前面等她,见她过来,两人对视一眼,试图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来。
“成了。”上马车时,温棠刻意压低了声音,声音小得像砂砾。
但春锦听到了,她简直高兴地要跳起来,她拿手捂着嘴巴,也低着声音,“奴婢恭喜小姐得偿所愿,谢郎君在马车里面。”
温棠眼里没有惊讶,拂开帘子进去,只见马车里坐着一个容颜如画,气质温润如玉的郎君,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温棠一进来,他便将水搁下了,伸手将温棠拽到怀里,温棠鼻间全是他身上淡淡的玉兰香味,她赶在谢无宴开口之前道:“谢公子,我自由了。”
从今之后,她就不再是燕王妃了,只是温棠。
即便猜到今晚之事是十拿九稳,听到这话,谢无宴胸腔依旧震动,他心口滚烫,鼻尖有几分酸涩,他大掌拢着少女清瘦的脊背,将她往自己怀里压,在她耳边说一句,“恭喜棠棠。”
热气喷在温棠的耳朵上,温棠觉得有些痒,想退一步,谢无宴却更用力地将她紧紧抱在怀中,补充一句,“等下个月一过,我便去温国公府提亲。”
少女眼睫像蝶翼一样在颤,良久,她闷闷地“嗯”了一句。
谢无宴忍不住唇角弯了弯,轻轻摩挲着她如寒冰一样冰凉的小手,“今晚受委屈了”
温棠从他怀里退出来,歪着脑袋说:“徐贵妃早早地就走了,你是没看到方才贤妃跟我父亲的脸色,我觉得我就坐在那看戏。”
明明大家都是在算计,但有些人非要做出一副光明磊落的模样,又怎么不是在看戏呢。
想到这,少女眼皮微微耸拉着,显得恹恹的,谢无宴喉结滚了滚,他目光不疾不徐,道:“放心,很快就结束了。”
温棠轻“嗯”了一声,神色突然认真起来,“谢无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谢无宴点头。
温棠:“阿芸的病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棠本来想带徐凝芸去静云寺,因为静云寺的静云师太极善医术,这世上鲜少有她看不懂的疑难杂症,可直觉告诉她,这中间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甚至她怀疑徐凝芸之所以会失去记忆,言行举止犹如三岁孩童是因为有人意图暗害她。
谢无宴:“此事我会去问太子殿下,明日给你答案。”
在离温国公府仅一条巷子的尽头,谢无宴上了另外一辆马车,等温国公府马车上的少女跟侍女进门之后,这辆马车以风驰的速度去了东宫后门,后门早已有人在等着了。
“殿下,谢大人来了。”
“舅舅来了?”正在下棋的秦逸寒抬起头,随后扯出一抹清隽的笑容,“舅舅帮孤看一下这盘棋”
谢无宴气度温润随和,在秦逸尘对面坐下,桌面上的棋盘已经到了相互对峙的时候,若是有个不慎,一方便要输了,谢无宴扯了扯唇角,直接拿起秦逸尘那方的三枚白子,放在了黑色棋子这边,如此一来,黑色棋子便动不了了。
秦逸尘笑容加大,“舅舅还真是出其不意,不过这棋总算赢了。”
就算不君子又怎样,能成为最后赢家才是赢了这一盘。
谢无宴也跟着笑了,问:“殿下,徐家小姐为何失忆,可是因为有人谋害所致”
秦逸尘一怔,长眉斜飞入鬓,“是温姑娘让舅舅来问的”
谢无宴没有否认,“是。”
秦逸尘笑得有些薄凉,“母后以前在世上一直教导我跟朝容行事要端正,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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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讲良心,所以我不屑伤害跟我无冤无仇的人,更何况是真心帮过我的人,舅舅你告诉温姑娘,若是她怀疑这其中有猫腻,不妨查一查徐姑娘身边的人。”
谢无宴微微颔首。
谢无宴在东宫待了一炷香便离开了,在他走后,秦逸尘在窗前立定,月光遮盖不住他昳丽的容貌,他目若朗月,忽然道:“你觉得今天的戏精彩吗?”
秦逸墨那个蠢货只怕现在还沉浸在娶了心上人的喜悦之中,但他不知道的这本来就是一个“美人计”,温嘉的存在只是为了除掉贤妃母子,贤妃那个蠢货失去了身份更加高贵的“儿媳”,只怕此刻还恨得要死,但恨又有何用呢,所谓请君入瓮,她人已经入了翁,又如何全身而退呢。
一身正气的林白拱了拱手,“属下觉得今天的戏十分精彩,当然,殿下今晚的这盘棋局也下得十分精彩。”
秦逸尘薄唇扯了扯,眉若皎月,五官清隽出尘,他微微闭了闭眼,已经开始期待日后的京城了。
秦逸尘沉思的时候不喜欢人打扰,因此林白等人秉着呼吸,不发出一点声音,突然,殿中传来“啪”的一声,原来是殿中的窗户没关牢,吹倒了金丝楠木桌上的一个小摆件,落到了红毯上,秦逸尘面色微变,过去将小摆件捡起来,是一个超级可爱小巧的小兔子摆件,秦逸尘的瑞风眼一下子变得十分柔和,见状,林白道:“殿下,徐姑娘她……”
“灭灯吧。”秦逸寒手指一顿,毫不留恋地将手中的小兔子摆件搁在金丝楠木桌上。
林白苦笑一声,“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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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温嘉正在屋内用膳的时候,在院子扫地的小丫鬟进来了,她说:“二小姐,大小姐来了。”
温嘉马上停下用膳的动作,带着丫鬟去迎接,等将人迎进来,温嘉让众人都退下,彩莲不太想走,偷偷去看温棠,温棠朝她点了点头,彩莲这才不情不愿地出去。
今日的温嘉跟往日打扮完全不一样,头上戴满了珠翠首饰,眉眼间也没有前日与温棠初见的胆怯与腼腆,她甚至当着温棠的面轻轻抚摸着垂落下来的红玉坠,笑道:“长姐要是一大早过来是想来谢我,那自然不必了,因为我帮长姐,也是在帮自己。”
准确来说,温嘉是求仁得仁了,现在的一切正好都是她想要的。
温嘉从出生起便过着见不得光的生活,因着母亲是外室,平日里跟她们接触的人打心眼里就没有瞧得起她跟母亲的,若非卢歆松口,温嘉这辈子怕是就要过这种见不得光的日子了,所以后来面对卢歆的条件交换,温嘉毫不犹豫答应了,她母亲跟她还有哥哥的存在,本来就伤害了那个可怜的妇人,她们与她又没有血缘关系,卢歆凭什么要帮她们呢,用温棠的自由换来了她跟她娘亲的自由,温嘉觉得很值,而且这样的交换让温嘉觉得特别安心,因为她没有欠别人的。
温棠今日身着一袭粉色海棠花纹襦裙,腰若约素,清丽脱俗,她浅浅一笑,开口:“等徐贵妃的事一了,我会亲自送你跟你娘亲去范阳,让你们有一个安定之所。”
“那就提前谢过长姐了。”温嘉忍不住去握她的小手,“长姐,你能给我讲讲范阳吗?”
“自然可以。”温棠笑着点头,这一讲,便是一个早上,温嘉听得津津有味,恨不能明日便去范阳,离开这个充满算计的地方。
彩莲上前扶自家小姐,一走出温嘉所在的院子,彩莲就忍不住嘟嘴,抱怨一句,“姑娘怎么跟二小姐走得这么近”
彩莲本来也不是很讨厌这位二小姐,只是这位二小姐背着夫人跟姑娘去跟燕王殿下好上了,虽然说姑娘不想做这燕王妃,但燕王妃的位置落到了二小姐头上,这京城,坊间,还不知道会有多人“同情”她们小姐,对她们小姐议论纷纷呢。
都这样了,姑娘还想着跟二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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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做姐妹,她都替姑娘膈应得慌。
温棠如水的目光带着几分严肃,一脸认真地开口,“二小姐是府上的主子,以后不要再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