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就这样跟着一只活的怪物走了。
视野中多余的景象因为“眼”的兴奋扭曲成斑斓的色块,脑中关于听觉的信息也随着“耳”的激动转变成混乱的垃圾,“舌”雀跃地在我口中不断颤腾跳,刺激得我想呕吐。
我的世界除他之外,无一清晰。
真像是被艳鬼勾魂的傻子啊。
——
“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类’。”他撑着伞,和我肩并着肩,停在一个早餐车前。
“啊,嗯。”我应了一声,当作回答了。“眼”传递给我的信息极为驳杂,以至于我没办法分清早餐车里究竟有哪些东西。
手机被我丢进了公园的垃圾桶里,如今身无分文,我跟着他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类表现于我而言也算不上什么,在过去的生活里,我总会因此露出相关的表情,虽然我并不喜欢这类情绪。
大多时候我根本不会产生愧疚之类的想法,它对我来说无所谓存在与否,我自然也不会真认为这种东西有多重要。
如果它于某一刻出现在我的脸上,并显得十分重要,那也只是“我”本人留给外界其他同类接收的虚假信息。
一杯热牛奶被塞到了我的手里,骤然而来的高温有些烫手,我看着他熟稔地和店主交谈,在旁边说道:“你邀请我,难道不是因为我们是同类?”
一份鸡蛋软饼出现在了我眼前,我见那份鸡蛋软饼上冒着成片的油花,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不祥的预感出现了,不祥的预感成真了。
鸡蛋软饼被不容置疑地塞进我的怀里,“嘶”,我不禁为被油渍玷污的上衣哀悼了一秒:“你得给我准备一些换洗的衣服。”
小地方的公园环境是干净不到哪去的,外加上又遭遇了小雨袭击,一夜过去,我的外套已经沾满了灰,而因其牺牲得以幸免于难的衬衣,现在也成为了鸡蛋软饼下的无辜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