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纯阳法力“寄生”的女人,对彭臻而言没有任何秘密,这或许才是“纯阳之种”真正的妙用。根本没有必要将这法力收回来,与其收回来,祸乱自身修为,还不如一直寄养在别人体内。凌雪瑶这个女人乃是元婴老祖夺舍重生,以其老辣的手段和长远的谋算,必然为自己筹备了海量的修炼资源。届时,彭臻只需跟在其后捡些便宜,便足以让自己受用无穷。想通这一节之后,彭臻朗声说道:“划回去吧,凌雪瑶已经不在船上了,你手上恰好有宝船令,我们就乘这艘宝船离开。”徐逸尘满脸惊惶,难以置信地问道:“她怎么可能不在船上,这茫茫大海,难不成她还能弃船?”彭臻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他自然不可能把“纯阳之种”的秘密说出来。于是望着浩渺的海面,开口劝道:“我们乘这艘小船横渡汪洋,那才是必死无疑。你莫要瞧着此刻风平浪静,稍待片刻,一旦大风骤起,这小船顷刻间便会倾覆。”徐逸尘拼命摇头:“那也不行,回去死路一条,在这海上飘,还有一线生机。”彭臻神色一凛,目光灼灼:“我爹生前再三告诫,永远莫要笃信命算之术!命运无常,变幻莫测,要不你再仔细推算一番,看我们此时回船,是凶是吉?”徐逸尘有些难以置信,但还是迅速拿出六爻算子,神情专注地开始推演起来。彭臻则一刻不停地接过船桨,奋力摇动,小船在海面上疾驰,溅起一片片水花。徐逸尘全神贯注于推演之中,额头上渐渐冒出细密的汗珠。过了一会儿,他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喜:“兄长,这一次推演的结果,居然真的没事儿。”彭臻淡笑回应,似乎对此早有所料。很快,两人就重新见到了飘在海上的凌家宝船。宝船高大雄伟,足有两层楼那么高,船身线条流畅光滑。不过,这高度却难不倒彭臻,他深吸一口气,运起灵力,纵身一跃,便稳稳地落在了船上。徐逸尘在彭臻闻声,找了一根缆绳扔了下去,喊道:“你把小船也一起捞上来。”随后,彭臻一拍储物袋,取出了“先灾、后福”两件命运法器,悄悄地挂在了自己的衣服内侧。接着,他便开始在全船仔细探查起来。彭臻沿着宝船从头到尾转了一圈,当他重新返回甲板之时,徐逸尘正奋力地把小船吊在船舷边。彭臻见他吃力,连忙上前帮忙,两人齐心协力,终于把小船稳稳地吊好。徐逸尘直起身子,喘着粗气问道:“其他人呢?”彭臻面色凝重地说道:“应该都死了吧。”徐逸尘一脸惊愕:“嫂子干的?”彭臻神色冷漠:“别叫她嫂子,我跟她没有感情。”徐逸尘皱着眉头说:“船上没有水手操帆,没有舵手掌船,我哪怕有宝船令也没有办法把这艘船开走。”彭臻果断地说道:“你算个黄道吉日,等时辰到了,我们把风帆升起来,到时候风把船吹到哪里就算哪里。”徐逸尘嘴角抽搐:“你不是说不相信命运吗?”“那不然怎样?坐小船不可能横渡大海,与其在小船中被海浪倾覆,还不如在大船上随风漂流。两个字:随缘!”彭臻说完,洒脱地转身就走,这些天他精力损耗巨大,急需修养,此刻只想先睡个回笼觉。徐逸尘无奈地摇摇头,只得取出六爻算子,开始全神贯注地推算黄道吉日。次日,辰时。彭臻和徐逸尘早早便起身,二人动作麻利且熟练,迅速升起了风帆。
海风呼啸着席卷而来,猛地鼓起那巨大的帆。宝船在这强大力量的推动下,缓缓向前行进。徐逸尘看着风帆张开的方向,又望着太阳升起的位置,惊喜地高声说道:“兄长!是西风。”彭臻微笑着点头,眼中满是期待:“西风送我归。”两人既控帆,也不掌舵,升好风帆之后,便去准备吃食。不多时,就置办了一桌小菜,一边畅快地喝酒,一边尽情地吃菜。徐逸尘满脸欢喜:“恭喜兄长,大病痊愈,修为更是来到了炼气九层,突破筑基,指日可待。”彭臻也举杯回应:“也恭喜贤弟,以后你也无需再东躲西藏了。”徐逸尘微微一愣:“兄长的意思是?”彭臻缓缓说道:“玄心老祖应该已经陨落了。”徐逸尘惊道:“是嫂子说的?”“嗯!”彭臻微微点头,接着又道:“跟你说了不要叫她嫂子。”闻言,徐逸尘长舒一口气:“那太好了,不过我还是要尽快修炼到筑基期,玄心虽然已经陨落,但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心生歹意。”彭臻仰头喝了酒:“你说的对!天灵根修炼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受天眷顾,让人嫉妒,就算玄心已经陨落,其他人也必然会觊觎。”……日落月升,夜幕降临。彭臻站在船甲板上,手持堪舆阵盘,神情专注。堪舆之术,乃是修仙界一门重要的杂学,除了能看风水之外,还能测绘地图,观日月星辰,天地形象,测行程,寻目标。彭臻对照着星象罗盘,在海图纸上仔细标注位置,随后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照此速度,我们最多五日就能返回大陆。”随后,两人各自回房安睡。时至半夜,突然之间,天色大变。原本平和温顺的西风瞬间化作狂暴凶猛的东风。狂风肆意大作,宝船在汹涌澎湃的海浪中剧烈颠簸前行。滔天的巨浪甚至一次次把船舶整个淹没,好在这艘宝船制作精良,几乎相当于一件强大的法器,在这狂风巨浪之中依然顽强地支撑着,根本不会轻易毁灭于浪涛之中。彭臻和徐逸尘从睡梦中惊醒,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们紧紧抓住身边一切能够固定身体的物件,不敢有丝毫松懈。两人各自睡在一个房间,在这狂风巨浪的肆虐下,根本没有办法交流,只能咬紧牙关死扛。狂风呼啸着,发出尖锐的鸣叫,海浪疯狂地拍打着船舷,那声音震耳欲聋。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末日般的混乱与绝望。也不知在这无尽的恐惧中煎熬了多久,雨过天晴,终于迎来了白天。两人来到甲板之上,船身一片狼藉,桅杆被折断,风帆不知去向,宝船只能漂浮在海面之上,如同一座浮岛。彭臻望着四周,到处都是茫茫汪洋,连一点参照都没有,完全不知道他们身处何处。到了晚上,彭臻再次拿出堪舆罗盘,夜观星象。他将测量的结果绘制到了海图之上。观察着海图,彭臻的心猛地一沉,他们已经接近太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