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潭沉吟一刻,“你体内那只蛇,应无大碍。待冬月过后,自会苏醒。”
小孩仍伏在怀中隐隐哽咽,似乎并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半分。
“席墨。”
“师父。”那孩子说,“我害了很重的病,你……”
江潭闻言就将席墨扳了起来,却见人慌忙闭了眼去,两靥似落桃花,泪痕犹自星烁。
“你没有药。”席墨脑子里一团浆糊似的,舌尖发麻,并不知自己在胡言什么,“主峰……掌门那里有药。”
他说,“师父,我要走了。”
江潭果然道,“嗯。”
“我去,去求药……可能回不来了。”
江潭只道,“自己当心。”
席墨胡乱抹了把脸,浑不觉指间土屑未尽。直将自己抹作只花面狐狸,合着眼逃也似的,跌跌撞撞奔了几丈远,才顶着黄昏疏朗的星子悸然风行而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往哪里走,直至在云霭中看见一片浓蓝海水时,方想起怀里没舍得放下的龙瞳。他在那等寂静之地,用鲜血淋漓的手掌收集了许久的星辰,都没来得及同江潭说哪怕一声。
可是他根本不敢回头。
只要再看那人一眼。
只一眼。
他就完了。
彻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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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墨:完了,全完了 (*?aヾ*)
#师父,你徒弟好像wan……#
席墨:e=e=e=(#gtд)?啊啊啊啊啊别乱说啊啊啊啊啊!
#……跑得真快啊#
卷二 道有春长好
第51章 平生不会相思
祁连山上的雪白得毫无瑕疵。
席墨仰了脸去,只觉眼睛被那雪折映的细碎金阳刺得生痛。
他闭眼,听见风起于黑湖之畔。
风一吹,岸边无数鹈鹕卷着灰白的飘羽,掠过镜子般剔透的天穹;穹弯堆叠的冷雾中隐现的云杉,就此拍成一片遥远的碧涛。
他觉得吵,伸了手去捂耳朵时,腕上的雪银镣铐哗哗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