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很疼?”
岑裕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
摇曳的烛光映在青年眼底,阴影被拉长,衬得那双丹凤眼里的光芒明明灭灭,晦涩不明。
陆槿梨怎么会害怕岑裕。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岑裕从来不会对无辜的人施以屠刀,他只不过是选择用来报复的手段略显激进了些,难道这也算一种错?
对他,陆槿梨只觉得心疼。
从冷宫到御膳房的路那么远,他拖着麻木的残躯和断腿一点一点爬回来,期间晕过去几次?有没有遇到人?
他那样好面子,被别人看到如此狼狈的模样,是不是感到很耻辱?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的伤口,直到伤口泡得发白失去知觉,因为失血过多冷得发抖的时候,他是不是很害怕?很难过?
只要想到随着死亡迫近,青年那双漂亮绮丽的眼睛可能会露出的绝望空洞,想到那双眼里的光可能会慢慢熄灭,纵然隔着漫漫时间的距离,她也恨不能把陈旺拖出来再千刀万剐一遍。
她第一次见到岑裕时他便是意气风发的模样,红衣猎猎如火,抬眸看过来的眼神锐利如刀锋,像是一轮永不坠落的太阳。
不管那是真实也好,伪装也罢。
她都希望他像现在这样,永远热烈,永远骄矜,永远被人仰望。
如果说高傲是身有后盾者的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