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说得很清楚, 你也听得很明白, ”周泠玟未多作解释,干脆利落道, “很可惜我刚接到的电话要求我明天就要赶去另一个城市,没时间听你们的故事。”
夏奕略微急切道:“我父母两方的亲戚世世辈辈都在梧县的大山里从未离开过,怎么可能冒出一个血缘至亲!……”
“曾沛文曾经是梧县的人, 只是很早就迁走了户口, 也就是说,他年轻时很有可能和你的生母认识, 又因为一些原因分开了,加上山里条件限制,没有去做亲子鉴定——”
迎面飞来的玻璃花瓶被周泠玟躲开,哗啦砸在地上溅开一地碎片,沾着水液的白百合凄惨摔落。
夏奕面色如山雨欲来般阴沉可怖:“出去。”
周泠玟离开前留下最后一句话,道:“你有句话说的对,人是环境的产物——你童年时代名义上的生父有暴力倾向有过案底,你学习时代尊敬的资助人为一己私欲罔顾他人生命,你受他们的影响身上有他们的影子,唯独不像你血缘上真正的父亲。”
夏奕拔下手背的针管,仿佛看不见自己手背上冒出的血珠也不觉得痛般,麻木地站起身,踩过一地玻璃碎片,去寻林之樾在的病房。
单人病房里,林之樾已经接受过询问,正躺在病床上休息,刻着风霜痕迹的眉眼间显露出一点疲色。
听到响动,林之樾睁了眼,温和声线透着虚弱:“小夏来了?”又强撑着坐起来,视线落在夏奕渗血的手背,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夏奕站在门口,脸色苍白,问:“老师,我想问您一件事,您有那么多资助的学生,为什么唯独将我带到兰亭?”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问起以前的事了?”
夏奕未作回答,只执着地又问了一遍。
“我的妻子江歆月毕业后去往梧县当支教老师,我也跟随前行,也是在那段时间,歆月和同为教师的你的母亲成了朋友,我们也知道了你们家的事。”林之樾脸上浮现回忆的几分怅惘,“那个男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家来,翻箱倒柜找钱,找不到就会打人,地方小,消息传得快,你的母亲知道那个男人回来了,就会把尚且年幼的你送到我们住的地方,暂时躲一段时间。”
“也是在那段时间,我和歆月发现了小梨的不对劲,离开了梧县四处求医,歆月因病去世,小梨遇车祸也离我而去,直到有一天,一通电话打来,你的母亲说家里出了事,恳请我将你带离梧县。”
夏奕声音艰涩:“我的母亲有提及别的什么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