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瑜安自是察觉主仆两人的变化,对方已经完全放松下来。“公子能说说你与我父兄的事吗?”“当然。”箫瑜安与唐家父子不仅仅是熟悉那么简单,唐将军也算得上她半个师父。那个对外对内两副面孔的将军,教了她不少东西,还说想收她作义子。至于唐大公子唐青垣,他们初遇时闹了些不愉快,后来经常切磋,渐渐成了朋友伙伴。不过有些莫名其妙的是,她与青垣俩人在军中有些谣言,传播甚广。想此,箫瑜安不禁捂脸。“若姑娘还有时间,不如一边听楼下诗词,在下一边为姑娘说说我所知道的内容。”原来不知不觉,已至酉时,门外正响起声音。“想必诸位已经知道北疆消息了吧,本次诗词便以为我军胜利为主题!一炷香时间,请各位才子作于纸上!”几人走出房门,他们所在的三楼,门外也放着小桌凳子,供客人吃茶赏诗。今日箫瑜安陪唐家姐弟,已经喝了不少茶,感觉肚子里都是水。为了夜晚休息好,她可不想再喝茶了。“哎,果茶腻了,想喝酸奶。”她想着,等与云国交易的牛奶到了,她要好好享受,再给自己店铺也加点新品种。楼下,众人纷纷陷入构思,二三楼层也有人加入思考。摇头晃脑、走来走去、闭眼沉思、念念有词、抓耳挠腮、上蹿下跳……一时间,各种模样,也算是人间百态了吧。趁此时机,箫瑜安简单描述了她与唐家父子的相识。永明二十年,早春午后车轮滚滚,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出现,朝着西北边行驶,四周寂静无声。忽然,马儿被驾驶者勒令停步,两个少年模样侍卫警戒着四周。下一瞬,从四面跳出一群手拽刀剑的蒙面人,约莫二三十人,只露出浓眉凶眼。其中一人身姿挺拔,眉眼锋利,不似常人,高出大半个头,在一众土里土气中,格外显眼。“没想到还真引来土匪了,咱们这马车明明够普通啊?”云轻嘟啷,少女面容秀丽,带有疑惑。“小心那人。”南风神情严肃,谨慎防备着,少年英气十足。“交出钱财,尔等不死!”为首者粗着嗓子,圆润的身子摇晃着威胁。“诸位大哥,我们只是普通人,没有什么钱……”云轻开口解释,语气惊慌。“就是看你们普通才要打劫!”“咱们可是一毛不放!”两个小兵如此说道,话里他们可不傻的意思。“有没有可能,我们也不普通,只是低调?”云轻一脸真诚。要不是他们刚刚打了一架,状态不佳,又忌惮那个不太一样的“高人”,他们早就干翻这些人了!“要真是低调的贵人,也不会过咱们这儿荒郊野外,你们是不是傻啊!”“说什么废话,上!”小兵还想说什么,被为首土匪头子打断。除了那一高人,其他土匪都一窝蜂似的涌上前,很快与两个侍卫纠缠起来,不过下一瞬就有人被踹飞倒地。但土匪人多势众,两个侍卫只能想办法拖住这群人,不让他们靠近马车。“嗖!嗖!嗖!”数根箭矢飞出,瞬间刺穿前排土匪的手腕与腿,几人痛苦惨叫。
众人转头,只见马车车帘被掀开,身着蓝衣的少年手持一柄机关,再次发射箭矢。“你们不讲武德,居然偷袭!”土匪灵活躲闪,土匪头子破口大骂。“没想到竟是硬茬子,于一!”土匪头子话落,那个唯一不动的人极速前进,踩着众人的肩,跃进包围圈。眼见对方就要近身马车,箫瑜安直接跳车,同时向那人发射箭矢。那人轻松躲开,下一刻,两人交手。“公子!”云轻南风被土匪围住,一时半刻无法支援,两人打得有来有回。两人拳脚相加,实力不相上下,越打越迅猛。箫瑜安不再试探,扔下箭弩,握拳准备下一步动作,却见对方皱眉,眼中带有不满。她趁其不意,扯冷冽。箫瑜安胸腔震动,疑惑对方看起来不像恶人。忽然,她被对方抓住机会反击,扼住咽喉。箫瑜安:哦豁!就在这时,于一移到她身后,脑袋靠近,在她耳边低语。“怎么这般出手,别忘了你的任务。”箫瑜安:??箫瑜安耳朵发痒,不自觉侧过脑袋。“住手。”男子音色较低,带着内力传到众人耳中。“公子!”云轻南风见自家公子被擒,也不再反抗,被土匪麻溜捆起,还被踹了几脚。被箭矢刺穿的土匪愤怨地瞪着箫瑜安,土匪头子正要给她个教训,却在半途停下。箫瑜安身后,于一示意他看马车。“二当家,里面……”一个小兵犹犹豫豫,二当家拽开他,自己上前去看。掀开朴素的车帘,里面宽敞整洁,椅榻上摆放着一小桌。桌上糕点精致,琉璃杯盏盛着淡青色透明液体,比他见过的有钱人人家的还要稀奇。水果新鲜,还有两种普通人现在根本吃不起,只有达官贵人才能享用。桌下锦缎座椅,金丝绣花,作为一个坐垫,有点过于奢侈了。更令人无语的是,地上角落处随意躺着一颗大半手掌的珠子,隐隐发光……二当家肥膘一抖,木愣着放下车帘。转身见三人穿着好似都不简单,尤其是那个蓝衣小白脸,无论是材质还是款式他都没见过,衣服上还绣着暗纹。二当家故作镇定:“于,于一,你跟这小子待在马车上,看好他,回寨!”箫瑜安手被束缚,乖乖回到马车,而后被于一蒙上眼,与他并坐一排。很快马车再次晃动,车上,箫瑜安郁郁寡欢。刚刚她看见这人脸时,居然心跳加速,导致她一时失神被抓。明明长得还没她爹好看,她怎么可能这么肤浅!有问题,肯定是对方有问题!这时,手心传来触感,那人在她手心写字:“见机行事”。箫瑜安:……于一上下打量着马车内布置,随后研究起箭弩,眸色逐渐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