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车里的倩影放下帘子,似是最后看了他一眼。
他知道自己脸长得特别,也曾为此沾沾自喜可以被她留下。
只不过现在的小姐同从前再不一样,她读的诗书越多越不再看重样貌,他仅有的这点能拿的出的长处也成了缺陷,她开始讨厌他样貌引起的注目,接连着也开始讨厌他……
雀铭抬起手伸进帷帽中,摸了摸自己这张脸,像是摸了一张假面,手下的触感逐渐变得冰冰凉凉黯淡无光。
车轮滚滚,大概行了两刻钟。
青珠在她之前下了车手中还端着盒子,越清宁只好朝他伸出手去,手指刚触到他被他轻轻抬起,握住她的那只手骨节分明,比想象中有力轻巧扶她下了车。
越清宁跳下马车的一瞬迅速抽手,抑制住胡思乱想,转移视线看向大门。
面前滕家大门同其他人家不同,府中许多大型木枝伸出不少出来,在外面甬道上投下片片阴影,有的上面还结了果子,不用进去就知道这门内必然有着好些天然美景。
穿过廊亭,还没进滕姐姐的院子,她的声音就已经从中传出来。
“清宁!你身体怎么样了?快叫我把把脉!”
“我没事。”
滕携蓟拉住清宁走到屋里,不给她辩解的机会按上了脉搏,她本就没有什么事,自然是十分正常的脉,她按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来,有些奇怪。
“我说了,只是那日有些不适,这才没去见你。”
“你啊!”
她收起小脉枕,从旁拽出张纸。
“我给你写张方子,你从小就有忧虑的毛病,更应该舒心养性,可不能再深思了!”
越清宁看着她低头的侧脸仔仔细细把她看了个遍,从前只觉得滕姐姐同她性格相似又年纪相仿,如今看竟发现她的温柔给整个人都笼罩了层辉光,这怕是世人所谓医者与旁人的不同。
“前几日已经给我送来了人参,今日又要你忧心,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她对越清宁这番推辞没什么在意,早就习惯了清宁的君子做派,哪怕是对亲近之人也是如此,她不甚在意的往那边靠了两下,打趣道:“那今日跟我去莲湖?”
见她压着眉头苦笑,滕携蓟笑着折了纸递给珠儿,也顺势看到了她怀里的盒子。
“哦?这是什么?”
越清宁双手捧起盒子,歪头逗她,“姐姐猜猜!”
“怕是你觉得对不住我要给我的赔礼吧!”
清宁无奈,自己这点小心思被她看得太过明白,笑称:“姐姐实在聪明,我这点念想都叫你看光了。”
说着话打开盖子,盒子里有一只青瓷碗,里面装着一朵巨大的紫莲,几十瓣花瓣重重叠叠,是惑人的深紫色,直到花心才透出点黄来,这般全整是哪里都看不到的。
滕姐姐果然喜欢,捧着碗拿出来仔仔细细看了个遍,舍不得放下来。
“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越清宁抿了下唇,“其实……是我娘种的那池紫莲,我从中挑了个最大的。”
“你这妮子!”
滕姐姐哭笑不得,“你娘要是知道,恐怕你从今往后不用出来了!”
她笑得舒朗也带动着越清宁这些天的阴郁一扫而空,和她同笑着问道:“那姐姐喜不喜欢?”
“如何能不喜欢?”
她知道她一定会喜欢,往年都要去莲湖只为了在满湖莲花开的时节好好赏一赏,这样的爱莲之人怎么会不喜欢呢?
滕携蓟将碗莲捧在近前好好把玩了半晌,不知怎得,又忽然想起那日游湖的事。
“听说那天是去见我的路上晕倒,可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眼看避不过她盘问,越清宁讪讪的搓了搓手指,虽不想骗她现在却也不得不骗她。
“天气炎热,我又不喜欢外人瞧我,不顾劝阻一直封闭车窗,没想到还没到地方就中了暑气,都怪我自己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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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怨不得旁人。”
滕携蓟再次为她扶了脉象,真的确定平安无虞,才松下口气,开口道:“反正你今日也没事,不如再同我去游玩一番如何?”
越清宁忙拒绝,可滕姐姐问起为何不去,她倒是答不上来。
滕携蓟不是循规蹈矩之人,听她没有借口推辞,立刻拿了两个幕篱就拉她出了门。
越清宁根本来不及说话,被她拉上了马车,一行往莲湖去。
但心下到底还是担忧,掀了窗棱看外面捧伞的戴帽男子,雀铭似乎一直在在意马车这边,见她掀了窗立刻望过来。
“小姐?”
“无事。”她慌张的落下帘子,顺手捋过衣摆,揪着裙边此地无银。
滕携蓟见她这般,本就心思细腻,立刻察觉了什么,还没等她放下局促便笑起来。
“今日雀铭怎么戴了帽?是你吩咐的?”
越清宁叹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说:“他相貌引人注目,我叫他戴着是为了能少些事端。”
这话大抵不是由心而起的,滕携蓟眼睛转了一圈好似琢磨出了什么,轻轻念着,“哎哟……真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