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低头把桶里剩下的面条戳到叉子上，半晌才点头，“喜欢。”
怕柳青岚觉得自己玩物丧志似的，她又补上一句：“很少看。”
前十八年一直在被逼着学习没有个人的空间，这三年的时间里像个幽灵一样只会躲起来发呆，偶尔和季小雨沟通交流了解外面世界的变化，顺便玩一小会儿她的备用机。
对于很多东西的了解她只停留在见过，而非深入了解。
她没有时间，更没有那个条件。
柳青岚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前的人分明比唐曌年纪还大，但看起来就像个还没中考的初中生，“等雨停了你就能恢复身份，到时候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
“......”沁沁脸上写满哀伤，“我想......我想去看看爸爸。”
这只是再简单不过的小心愿，柳青岚鼻子一酸，“还有吗？”
“参加小雨姐姐的葬礼。”语气十分平静。
她才二十一岁，心理年龄可能还不到十八，却对生死如此淡漠。
柳青岚心脏一紧，拿着塑料叉子的手一顿，警惕起来，“季小雨去世，你不难过？”
“难过。”她理所当然，“奶奶，爸爸，姑姑，舅舅都死了，小雨姐姐只是跟他们去了同一个地方，以后我也会去那里，我能接受。”
听起来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相信世界上存在另一个专属于亡灵的时空。
“除了你母亲，家里还有其他亲人吗？”
“没有了。”她垂眸轻轻呼气，“只有妈妈。”
这可能就是她不想把自己母亲告上法庭的原因。
柳青岚定定看了她几秒，“我们会尽力帮你把户口迁出来。”
现在的法律不承认断绝关系这一说法，无论怎样，她都无法断绝和母亲的关系。
“谢谢。”她无悲无喜，“我不需要。”
即便是将户口迁出来又能如何呢？
她妈想找，怎么都能找得到她。
除非逃到国外，永久在国外定居，否则她一辈子都别想逃开她母亲的掌心。
但她爸爸给她留下的念想都在国内，如果出国，就意味着和她爸爸永远分开。这是她不愿意出国的原因。
“车到山前必有路。”柳青岚一口把泡面桶清空，“年轻人别想那么多。”
沁沁点头，“我有钱，可以跑。”
柳青岚被她认真的小模样逗笑，“对，可以跑。”
半天过去，信号屏蔽器还没找到，凶手也没进行第二次行凶。
窗外的雨势逐渐变小，预计傍晚就能放晴。
萦绕在众人心中的恐惧逐渐消散，所有人吃饱喝足之后在二楼昏昏欲睡。
蒋恒他们一分都不敢松懈，在二层整个空间内踱步巡逻。
哒，哒，哒
寂静得只有鞋底与地面接触发出的轻响。
柳青岚喝了两桶泡面汤，从影厅出来朝蒋恒招手，“蒋——”
他略带焦急和羞涩的表情被冻结在脸上，想说的话被他全部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