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客气地说，如果荣昌有这路子，他们剩下的那些器官根本就不需要泡在福尔马林里当成自己荣誉的勋章，直接送到医院立刻会有无数等器官的人不远万里奔赴而来。
荣昌的下家会是谁呢
这可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工作量也随之增长。
蒋恒轻轻抖了抖手腕，走出医院大门。
这次事出紧急，他得立刻回去向上汇报并商议下一步工作。
柳青岚像朵小蘑菇蹲在树荫底下偷偷摸摸玩消消乐，非常恪守原则自行断网，摆明自己不会向外透露半分的态度。
“上车，我送你回去。”
“哦。”柳青岚有些不情愿地站起来，“回家还是回警局？”
蒋恒看了眼时间，“先送你回家，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再找人去接你。”
这个结果挺好，今天唐曌得上学，他回家还能补个觉。
柳青岚欣然接受，果断打开网络开始刷短视频。
虽然很吵，但非常有效地驱散了两人脑子里的困意。
蒋恒也从最开始嫌弃地眉头紧皱到后来能跟着哼上两声。
“蒋叔，你五音不全。”柳青岚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认真打量他，眼睛里全是忍不住的笑意。
“我小学五年级被选到合唱队，老师让我站在那对口型，当个漂亮花瓶。”蒋恒揭露自己的黑历史打趣，“我那时候正义感爆棚，当场指责老师这么做不对，最后被请了家长，我妈和我姐二话不说请了假跟我班主任和音乐老师辩论了一个下午。”
柳青岚忍俊不禁，“我初中的时候我爸妈也这么干过，不过那个事不算小，当时的老师重男轻女，我看不下去就跟她吵了起来，然后我爸妈跟老师说了一下午这个问题，最后老师气得指着我妈鼻子骂，被我妈一纸诉状告到教育局就老实了。”
他说着说着笑了出来，单手叉腰，另一只手随着说话声来回比划着动作，将当时的场景学得惟妙惟肖。
快乐的气氛感染了蒋恒，两个人对视一眼畅快地笑声充满空旷的道路。
然而柳青岚笑着笑着眼角多了两滴晶莹的泪水，顺着皮肤划入发间消失不见。
“我好想他们。”柳青岚微怔，“您说这个世界上有轮回吗？我想再见见他们。”
他物理的分数很高，不需要别人来开导自己也知道目前未能证明灵魂的存在。
蒋恒握紧了方向盘，“我不知道，但如果有机会我也想见见他们。”
比无法回溯的过去更难过的是消失的未来。
他们永远留在了过去，蒋恒再也没能从那个夏天走出来。
柳青岚看着窗外的风景眼眶湿润，他已经习惯了被抛弃，直到得知养父母死讯的那一秒才发现原来抛弃和抛弃之间也有着不小的区别。
生父生母抛弃了他，他可以恨，可以埋怨。
可面对天人永隔，他才知道只剩自己一个人是多么孤独的一件事。
“情绪不好可以吃糖。”蒋恒拿出一包混合糖果扔到他怀里，自己叼上了那根带着一圈牙印的烟，“别想了，回家好好睡一觉，今天红霞休息，唐曌放了学回家住。”
柳青岚拆了一颗酒心巧克力，“你不怕交警临时检查？”
“什么？”车里和家里的东西基本上都是方芷和吴桐声准备，蒋恒不在意这些事，“有酒精？”
“嗯。”化掉的巧克力配着劣质酒的味道非常难吃，只一次柳青岚就再也不想打开下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