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唐曌左手拿毛巾右手拿漱口杯陪在他身边等他吐完，“是不是之前伤到肠胃或者哪里没养好？”
柳青岚接过漱口杯，里面的薄荷味平衡掉从喉咙深处涌上的血腥气勉强让他暂时活了过来，“没事，我那都是外伤，跟肠胃没关系。我这就是普通肠胃炎。”
“肠胃炎也得去医院挂水，不然脱水了问题很大！”
“家里有药，我吃点药就好了。”
唐曌坚持，甚至拿出手机想询问自己的母亲，看看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我真没事。”柳青岚转了个圈，“可能就是这两天天热，在外面溜达的的时间太长没注意温度，稍微有点缓不过来。”
“中暑？那更得去医院！”唐曌急赤白脸地推着他的后背往外走，“别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你——”
她刚想起来，在见到那些肉类之前，柳青岚一直很正常，气色红润有光泽，完全看不出来身体哪里不舒服。
难道是肉有问题？
这无可避免地让她回忆起了被囚禁的那些日子，已经模糊的记忆再次被撕裂，露出底下血淋淋的不堪。
柳青岚没来得及说话，就已经把晕倒的女孩抱了个满怀。
厨房的锅还在自顾自地冒着泡，他把唐曌放到沙发上，一边打急救电话一边从书包里翻出她的身份证，然后跑去厨房关了电源并检查了一番天然气。
唐曌突然陷入毫无预兆的昏迷让他瞬间慌了神，拨打蒋恒的电话拨了三次才成功，对方还是忙音占线无法接通。
电话打给唐旭，这次接的很快，“柳青岚？”
“是我，唐曌突然昏迷，我要带她去医院。”柳青岚简单概括了一番刚才的事，“她有没有基础病？”
“没有，或许和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有关系。”唐旭立刻做出了判断，“辛苦你陪着她去趟医院，记得提醒医生千万别刺激她。我今天凌晨的高铁，明早就过去。”
他看了眼眉头紧皱显然是在忍受莫大痛苦的女孩，轻轻应了一声，“等等，她妈妈呢？”
“红霞今晚值班，最快也得明天早上才能赶过去。”
良好的教养让柳青岚对着长辈说不出什么重话，但他现在非常想质问唐旭，在他心里唐曌究竟是什么？
然而唐旭挂电话的动作非常利落，到嘴边的声音只能尽数被他吞回肚子里。
他们爱唐曌吗？
一定是爱的，不然唐曌也不会长成这幅无法无天的模样。
但是唐曌没有安全感，她对短时间接触的柳青岚的依赖程度比生她养她的父母都要高。
一个优秀的医生，一个优秀的刑警，完全没时间培养自己的女儿，却又对她寄予厚望。
柳青岚长舒一口气打开房门，帮着急诊医生把担架运到车上。
直到听见那一声生命体征平稳，他才算放下了心。
不是病理性的问题，就只能是心理上的问题。
他揪着自己的头发颓废地坐在长椅上，内疚已经席卷了他的全部精神世界。
连面前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江延川还是一成不变的白西装，手里拿着给柳青岚准备的混成八宝粥的奶茶，说出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欠揍：“这么脆？”
“你来了。”柳青岚默默往旁边挪了挪，给他留出了一个人坐的地方，“能不能给她介绍个靠谱的心理医生。”
“朱淇。”
“别逗我，她不是做珠宝吗？”
江延川把奶茶塞进他手里，“喝吧，知道你没吃饭特地给你买的。”
“也对，你的核心成员会几项技能算什么。”他自嘲一笑，“我就不该掺合这件事。要不然现在也不会把唐曌连累到需要进急诊的地步。”
从漫展，到伯辉，再到荣昌，这一路顺利的不像话，就像有一只手在推着他往前走，利用他和蒋恒之间的关系加速荣昌覆灭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