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老宅。内院。孔裁云的三份寿礼一下就将整个寿宴现场气氛推向高潮,一时间风头无二。三份寿礼中,《松鹤延年图》竟算是最平平无奇的那个。最后的大惊喜不谈。就单论徐天是药灵体且已被大夏第一异能大学特招这一项。惊喜都要远超《松鹤延年图》数倍。在场众宾客都是主基地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家族子嗣在大夏第一异能大学求学的并不少。说不定什么地方就有用到徐天的时候呢。是以,众宾客看向徐天的目光肉眼可见变得更加欣赏。身为此刻场内焦点的徐天下巴微微抬起,面上显得很是平静,但内心却极为享受。目光更是时不时瞥向徐澈,眼神略有挑衅。不过他的小动作并没有对徐澈起到什么作用。徐澈明显还沉浸在孔裁云刚刚最后一句话中。庄衍师兄是制药系教授。孔裁云是制药系副教授。徐天刚刚被确认为药灵体且被大夏第一异能大学特招。孔裁云今天特意邀请庄衍师兄来,为了谁已经十分明显。该不会是让庄衍师兄收徐天为徒吧?徐澈微微侧眸瞥了一眼神色颇为兴奋的徐天,眼中噙着古怪。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堂弟变师侄?“公爹,儿媳祝您椿萱并茂八荒仰,日月同辉九域新!海屋添筹瞻鹤算,璇闺晋爵晋鸿图!”这时,宋云的声音再次将徐澈思绪拉回现实。不知何时,宋云已经手捧玉盒站在徐百成跟前。前后不到两秒,两句听起来极有文化的祝寿词就脱口而出。话音落,现场不少年纪稍大的宾客都微微点头。但论文采,这两句可比“松龄长岁月,鹤语寄春秋”强多了。注意到周围宾客反应,宋云暗自欣喜。这两句祝寿词,她可是特意从大师那儿求来的,为的就是压过孔裁云家一头。现在看来,效果很不错。“鼻孔里插葱,装蒜!”孔裁云内心冷哼,表情颇为不屑。宋云继续稳定发挥:“公爹,这是大柏与小海耗费极大心力与代价才求来的宝药,名字叫作苍鹿衔芝丹!”“主材取自百年古松树心凝露与灵鹿王换角时滴落的精血,服用后可延年益寿固守精元,至少增加一年寿命!”说罢伸手掀开玉盒,一枚表面刻有鹿角云纹丹药映入所有人眼帘。这话就像投入井中的石子掀起阵阵波澜。而现场众宾客的心,就是井水。本来还能保持平静的现场,此刻议论声四起。“苍鹿衔芝丹?竟然是苍鹿衔芝丹!这可是有价无市的丹药啊,是真品吗?”“真的,应该是真的,只有用灵鹿王精血制作而成的苍鹿衔芝丹才会有鹿角云纹。”“早就听闻徐家徐大柏父子极其善于经营,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竟能搞来这多少人求而不得的苍鹿衔芝丹。”“……”不是每个人都是天才。也不是每个天才都会一直突破。当突破无望寿命无多,能增加寿命的丹药就显得极为珍贵。就算是处在最巅峰期的强者,心中都极其渴望得到这苍鹿衔芝丹。更别说即将面临大限的徐百成。“好,大柏与小海有心了,我记下了。”徐百成语气还算平静,但握住手杖的双手此刻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这枚苍鹿衔芝丹对他来说何止是雪中送炭。
他每多活一年,徐家就能多出一年时间去准备,去布局。届时,徐家或许就能安然撑过自己去世的冲击。“公爹满意就好。”宋云脸上噙着微笑,心情瞬间无比舒畅。昂首转身款款走回座位,路过孔裁云身边时还故意顿了顿。“花费如此代价购买苍鹿衔芝丹,真是白痴!”孔裁云面色瞬间黑了两度,内心忍不住吐槽。此刻两人都没注意到,一旁徐婉君与王莽的表情已经十分难看。《松鹤延年图》的价格已经足够夸张,更别提这苍鹿衔芝丹。与之相比,两人新准备的寿礼实在是难以出手。“小姑,这苍鹿衔芝丹很贵吗?”注意到小姑异样,徐澈有些好奇。“当然,能增加寿命的宝药价格本就不低,更别提这苍鹿衔芝丹还是市面上排名第二能增加寿命的制式宝药。”徐婉君表情唏嘘不已。徐澈:“第二?那第一是什么?”“排名第一的叫青冥蟠龙丹,效果是这苍鹿衔芝丹的五倍,服用后能增加五年寿命!”一旁王莽叹道:“但这青冥蟠龙丹早已绝版,就算有也在些老登手上,根本不会轻易流通。”徐澈眼眸缓缓瞪大。耳朵像是灌满浑浊的河水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排名第一的竟然是青冥蟠龙丹?还只有老登身上有?谢师不就是老登吗?不是……这不就是谢师送自己的丹药吗?当初谢师给了自己三枚,其中一枚给了父亲徐大椿,如今自己身上还剩两枚。一时间,他对身上两枚青冥蟠龙丹的重要性有了进一步认知。“献寿环节继续。”管家声音适时响起。闻言,徐婉君下意识抿了抿嘴唇,抱住锦盒的双手顿时攥得更紧了些。“我来吧。”王莽笑着起身按住徐婉君,接过锦盒毅然决然走至徐百成面前。“祥龙纳福,瑞鹤呈祥,祝岳父寿诞喜乐,福泽深厚!”说罢,王莽一咬牙掀开锦盒,一条泛着金属光泽的合金腰带显露在所有人面前。说是合金腰带,其实就只是扣头装饰部位是合金。“这是玄龟锁寿带,腰带内侧绑有安神石,希望岳父能够延年益寿,健康常驻!”王莽躬身双手奉上。现场突然没了任何声音。众人自然看出这枚腰带上的合金是四阶合金。但问题是克重太小,价值方面可能不是太高。放在平时可能还好,但跟《松鹤延年图》与苍鹿衔芝丹比,就有些不够看了。徐百成目光停留在面前玄龟锁寿带上好几秒。最终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嗯,有心了。”当年他给徐婉君介绍过许多教师,其中甚至不乏副教授。但徐婉君一个都没看上偏偏看上这王莽,为此父女二人一度闹得很不愉快。但过去这么久,他的气也已经消得差不多。他知道两人情况没老二老三家好,但这份寿礼仍让他心头有些不喜。不是价值与否的问题,而是他没感受到对方的重视。徐婉君嘴唇发干,唇角隐现淡淡血渍。孔裁云与宋云也不是痴傻之辈,自然不可能在这时出言讥讽。但眼神中的不屑却是丝毫不加掩饰。也就在这时,徐澈突然起身,嗓音平静但极具穿透力:“那只是小姑与小姑父的第一份寿礼,第二份在我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