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泽受不住许一经一口一个“师父”的纠缠,躲人躲到了仙州来。
因为是躲人,而非是来见人,所以他只是人到了窗下风,没有向沉玉传信。
此刻,他曲着一条腿靠坐在树下,正阖眼小憩。
窗下风的景致与三百年前并无不同,他头顶满树繁花,周身也是落英缤纷,花色浅淡,和窗下风的主人最是相衬。无泽却是一身鲜艳红衣,躺在那里便有喧宾夺主的意味。偏偏窗下风的主人看到这一幕时,只是静默站着,连那一双淡漠的眸子都透出了些许温和的意味。
无泽起初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花川一事耗费心力,他是真有些累,真的睡着了。
但这一觉睡不长久,他极少能睡安稳,所以没多久便醒了,只是没睁眼,想等等看那人什么时候开口叫他。
过了很久,沉玉却仍如同一尊白玉雕立在风里,没有走近。
他是刚回仙州,身上还沾着人间的风霜,看着形单影只,更显得清瘦了。
无泽这才睁开眸子,懒声道:“我倒是忘了,你比谁都要沉得住气。”
当年受再重的伤都能一声不吭,若非是他看见,这人便是血流干了都不会说。和这人比耐心,无泽觉得自己也是真想不开。
“既然来了,怎么只是看着,不说话?”
见他仍站在原地,无泽也不动,微微仰头看着他问。
沉玉不答反问:“你来了,不是也没说么?”
“……”
“?”
无泽似乎是愣了一下,道:“你这是……气我?”
沉玉垂下眸去,道:“没有。”
无泽勾唇笑了,那笑却是冷的。
“嗯……这窗下风是你的地方,我来,确实应当知会你一声。”
沉玉抬眸看他,眉心微蹙,道:“你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你是什么意思?”无泽像是不懂。
沉玉知他明知故问,但仍是如实说:“我只是想见你。”
无泽笑问:“见了我之后呢?”
“……”
沉玉一时没话,不知他为何这么问,也不知该怎么答。
无泽替他回答了:“不想做点别的吗?”
当然也是想的,可是,只是看着也很好。
沉玉张唇想要说些什么,无泽却在此时伸出了手,语气温柔:“沉玉,贪心不足,可是要吃亏的。”
沉玉上前,牵他起身,没对这话做出回应,只是替他将身上的落花拂去。
瞥见他颈上的伤口时,沉玉动作一顿:“明栖伤的你?”
那道伤口不算浅,在颈上靠近耳后的地方,只简单止了血,没做别的处理。
无泽像是根本就没有注意过这道伤口,听见有人问,这才歪了一下头,但这个角度当然是没法看见的,便只道:“哦,这个。”
见他毫不在意,沉玉只好问:“还有别的伤吗?”
“应当没有吧。”无泽想了一下,又道,“让这么个蠢货飞升仙州,天道还真是眼瞎。”
沉玉给他渡着仙气,问:“你杀了他么?”
无泽张口要答,忽而心念一转,笑着反问:“若我杀了他,沉玉,你要把我交给仙州吗?”
沉玉抬眸看他,默了一瞬后道:“你知道我不会。”
闻言,无泽唇边笑意更深:“我当然知道你不会,不过沉玉,我想听你亲口说。”
亲口说出来,才更加能辨清真假。
沉玉默然凝望着他,对他的试探了然于心,却终是极轻地叹了声,如他所愿道:“我不会的,无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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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我……”
突然,一道尚有些稚气的声音响起,本是要说什么话,却因为看到院内除了自己的师父外还有旁人,便又不出声了。
叶辛没想到窗下风除了他们师徒还会有别人,有些疑惑地歪了身子去看。但那人被挡着,他能看到鲜红的衣摆,却看不到脸。
听说祝欲人在宴春风,叶辛其实也很想去见见人。
这些时日他听了不少传闻,但这些传闻有多少真的,有多少假的,他没有办法判断,他最在意也最担心的,是怕祝欲身上真的有魇,如果真是这样,那祝欲就会和祝亭一样……他不希望祝欲也变成那样。
所以他决定求一求师父,然后去宴春风见祝欲。
窗下风的后院是设了禁制的,叶辛平日里绝不会踏足,但这些时日师父不在仙州,他等了很多天才终于等到师父回来,又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求人,这才追到后院来。
他原是想在外面喊一声,可是没有人回应。他走近后,却发现禁制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变得比之前弱了许多。
他在藏书阁学了很多厉害的符文,便试着将一道符祭出,竟真的将禁制撕开了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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