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面色黑沉,可冯许还是向崔舒若拱手行礼,“是某错了,请诸位留下,为并州大军与乐东郡百姓,尽一份心力。”
崔舒若虽赢了,但也没有趁机奚落,她大方同意,毕竟原本便是这个目的。
到底是顾及男女有别,冯许主动提出,可以让崔舒若带来的女子呆在正堂里,男子则在院子里,春寒料峭,女子的体力到底不逮。
崔舒若环视整个院落,心中有了主意,她道:“不必。除了堂前,这偌大的府邸便没有其他屋子吗?”
崔舒若伸手止住冯许的解释,直接指向左右两边的墙,“把那两堵墙给我砸了,左近厢房空出来,如此以来,便还算是在一个院子里。你我之人各居一处便是。”
她和冯许到底是不一样,说到底冯许官位低,还不如齐国公看重的幕僚这个身份能吓唬人,但崔舒若是衡阳郡主,不管是乐东郡还是并州,身份高过她的就没几个,别说是砸两堵墙,就是把这座府邸全砸了,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崔舒若一吩咐,行雪立马就喊人来砸墙。
她安安稳稳的站着,轻声道:“不必理会,诸位还是照常,该做什么便继续做什么。”
身旁在砸墙,如何能叫人静下心来。
但崔舒若一开口,这里头的男子可没有一个能有如冯许般胆大,敢顶撞郡主,一个个都坐回去了。
倒是冯许没走,他虽输了,但对崔舒若的做法之中不解。
“郡主何必如此,辛苦走这一趟,难不成仅仅就是为了让她们做些琐事不成?若是想争权夺利,光来某此处拨算盘可没什么用。”
崔舒若的神色不曾变换,她嘴角扬起,可眼睛却不是在看冯许,像是在望向旁人都企及不了的远方。
“先生怎知没有用,今日我能送她们进来,难道便不是开了先河,让后人有迹可循?”
崔舒若的站得极稳,她挡在本是流民与贫家女的女工们身前,为她们开凿出一条险峻的、充满荆棘的通天路。说不准何时便会跌落,但至少给了她们选择的余地,摆脱泥泞,攀向云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