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她出了主意,秦家就应该报答感谢她的事情。
但陈盼就是从自家爷爷和秦阳的母亲的态度中,看到了一种类似恩赐不在意和诚惶诚恐惶惶不安的感觉。
陈盼没有办法,正确的说出自己的感觉。
但她刚才跟她爷爷说的是真的,今天这个保温茶桶,她就是收的心安理得。
而且如果秦家以为只用一个保温桶就能打发了她,那他们就想错了。
陈盼在自家铺子,胡思乱想着。
秦家铺子里,隔壁蒋文武的母亲刚才接到了自己儿子报喜电话,如今正在秦家感谢着秦阳,顺便向秦阳打听她儿子说的那个广告设计公司,到底是做什么的。
而骑着自行车赶往菜市场的陈爱国,则是在思考孙女刚才说的话。
孙女说的“应该”“我值得”,都是让陈爱国感觉很陌生的东西。孙女为什么会生气,陈爱国算是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一点。
一下一下的踩着脚下的自行车,慢慢陈爱国的心里有了一点点其他的,不一样的感觉。
慢慢的,他依稀明白了,今天这事情,秦家感谢他们家是应该的。
慢慢的,他似乎懂了,孙女的硬气和理直气壮。
其实如果不是自身经济和家境实力确实不行,有谁会活的那么谨慎和热情呢。
儿子早早过世,家里只有一个意外天赐的孙女。
为了他们的以后,为了孙女的以后。在村子的时候,他们才尽量的压抑着脾气,努力跟周围的所有邻居都打好关系。
以前跟他们吵架的大哥二哥,姐夫大舅子家,这些年他们也逐渐的跟他们把关系缓和下来了。
来到六平镇,他们毕竟是租了秦家的房子。为了不发生秦家突然涨租,突然不把房子租给他们,突然讨厌他们的事情。他和自己老婆从来这里后,就下意识的讨好着周围的所有人。
刚好秦家母子对他们也不错,他们就讨好的更加心安理得了。
怕被人看轻了,怕会突然遭到别人的刁难,怕他们不够好别人有什么事情不带自己,或者自家出什么事情周围完全没有帮助自己的人。
他们就一直都下意识谨慎着,也一直都活的战战兢兢地,就一直在践行礼多人不怪,与人为善的行事准则。
什么“应该”,什么“我值得”,什么“他今天如果只想用一个保温桶就打发了我,那他在我眼里也就那样。”
这些所有的一切,在陈爱国的眼里都很陌生。
以前如果孙女在自己面前说这样的话,陈爱国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反驳,肯定会告诉对方“你以为你是谁,我们又是谁?你有什么值得人家感谢的?你还看不起人家?人家需要你看得起吗?你有什么本事看不起对方?你的看不起和失望在别人眼里值个几斤几两?”
如果是以前,陈爱国肯定会这么说,肯定会让自家孙女看清楚自己的实力,以及他们家的家境的。
但此刻,想着自家孙女刚才说那话模样。
想着自家孙女理直气壮的模样。
想着她昨天侃侃而谈,秦家小子只能认真听着的模样。
渐渐的,陈爱国一直弯着的腰,突然就一点点的直了起来。
在下一个向下的路口上,一辈子都下意识弯着腰,下意识的谨言慎行,下意识畏首畏尾,下意识瞻前顾后的陈爱国。
在车子急速向下时,他就是像年轻的时候那样,下意识的把身板挺的直直的。也下意识呼出了胸口的一道积压了十几年快二十年的特殊浊气。
等在菜市场买了所有的蔬菜和肉后,陈爱国还去市场门口的一个公共电话亭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他家自然没有电话,电话是打到供销社,然后供销社托外面的人去他家叫人的。
所以陈爱国打完电话后,稍微等了一下。
等时间过了七八分钟,他才重新把电话打过去。
“陈哥,嫂子还没有过来,应该在路上呢,或者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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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不在家呢。你看你是等会打过来,还是回头让嫂子给你把电话回过去?如果可以你也可以把事情告诉我,回头我再告诉她。”
供销社老板跟陈爱国以前关系不错,对方只比陈爱国小四五岁。当时他被分配到清水村供销社上班时,还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如今一转眼二十年过去了,曾经的小杜也逐渐变成了大家嘴里的老杜和杜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