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寄最先缓过来,他伸出手虚虚抱着她,平静地问:“嗯,然后呢?”
景致松开口,呼吸平稳下来,脸上挂着泪痕,像是被家长冤枉后无措的小学生。
她说话依旧前言不搭后语:“然后我就想去找那个女的,借个电话,但天很黑了,我又不记得她家在哪里,转来转去也就迷路了,我想和别人借手机,那些人不愿意借就算了,就算借给我了,我一个号码都不记得。”
“连我的号码也记不得了吗?”他秉着气问。
景致彻底地沉默下来,她的脑袋糊里糊涂,略微发沉,不愿意再仔细思考,也不愿意回答。
刚才的爆发用光了她最后的力气,她现在累得只想要闭上眼睛,一点也不想动,索性维持原状跪伏在程寄身上。
彼此靠得这么近,连对方的呼吸,心跳都清晰可闻。
她不再是梦里模糊的画面,而是一个会对他发脾气吵架的活生生的人,尽管说的话让他屡屡伤心。
她现在趴在他怀里,温暖又踏实。
程寄觉得弥足珍贵。
怕她睡过去,第二天要生病,他抖了抖肩膀,沉着声音:“起来,身上这么脏。”
景致万般不愿意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坐在地板上,身上的衣服浸了雨水后,又沉又重,又被体温烘干了一点,黏黏腻腻的不太舒服。
她有一点清醒了,但目光虚软,整个人累得不想说话,就连脱衣服外套都很迟缓笨拙。
但看得出,比ʝʂց自己刚找到她草木皆兵,疑神疑鬼的时候要好很多。
出了这样的事,确实要发泄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