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看着自己的手,说:“我完成了一件手部雕塑,它精细复杂,完美地复现了一切我需求的细节。当你看着它时,你当然也许会想,它是一件雕塑。但是那不重要,即使你知道是雕塑,你依然会下意识地产生‘手’这一印象。对我而言,这就够了。”
“为什么?”林三酒忍不住了。
他忽然抬起头,有一瞬间,林三酒几乎怀疑自己被抛回了那一夜里——漆黑夜空张开了,深远广阔,仿佛有另一个世界睁开眼睛,正冷冷地望着她。
“在我进化之后最初几年里,我想过很多办法,我试了无数手段,要重新找到世界之上的世界。”
府西罗一眨不眨地望着林三酒,低声说。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化,但是林三酒开始慢慢感觉到了——当初面对枭西厄斯时,那一种无法站立、无法对视、却也无法挪开眼睛不看的,窒息般的无望。
不,远比当时更强烈、更不透气……府西罗甚至没有任何敌意。
“我今天仍站在这里,自然是因为我过去的尝试全部失败了。”
府西罗的手慢慢从夜色里滑落下去,无声地跌回黑影里。
“如果不能去‘世界之上的世界’,我不知道这一世还剩下什么意义。为了生存要做的事,一件件都烦琐枯燥,在末日中遇见的人,一个个都面目可憎。在我失望得甚至没有力气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我终于决定创造‘离之君’,将身体交给他。”
他的目光在林三酒身上流连着,忽然破开了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