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符苏先开口:“你眼睛还有些红。”
汪霁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眼角,故作凶狠道:“别看,转头。”
符苏轻声笑,笑完还真的转过身,双腿搭在廊外,闭起眼吹风。
汪霁也闭上眼,风拂过面颊,他问符苏:“你信佛?”
刚才在大殿,他听见符苏跟着师父们在诵经。
“不知道算不算,”符苏沉默一会儿才说,“一开始是因为生病,那时候心理太脆弱,遇见一点坎坷就慌了手脚,想要向外寻求一些寄托。”
有了当下穷尽所有办法都不能达成的执念,便只能寄希望于获得神佛的一丝垂怜。
“那现在呢?”汪霁睁开眼。
“现在?”
“现在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要心怀慈悲,做个好人。”
两个人都笑。
额发被风吹乱,符苏转过头,远处是连绵青山,头顶是廊下风铃,风吹铃动,他说:“现在已经接受了。”
先接受,再放下,然后才有可能改变,世间一切,都是如此。
中午寺里有素斋。
汪霁和符苏随着人群走到食堂排队,有义工大姐在打饭打菜,一人领一个粗瓷碗,菜扣在米饭上。